第二百三十六回 事與願違(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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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時,馬球會未散。
也不知因何,只見鍾知祈腳步有些急促的往場外快步行來,瞧臉色也不大好,身後姜敘也是緊緊跟隨;兩人很快便到姜家的馬車旁,卻不料後頭君母等人也跟了出來;瞧見鍾知祈就要上車去,君母直接喚道:“祈兒你站住!”
話落,姜敘將鍾知祈拉扯住,道了一聲:“知兄!”
君母同楊月急急走了過來,君母瞧了瞧周圍,道:“你便是不為自個想,可也要為家裡人想,這不單單只是你祈哥兒一人的事...也是,縱然你說的不錯,可博哥兒呢?那是你分割不了的親骨肉!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你並不是不懂!”
楊月抓住鍾知祈的手臂苦口婆心道:“博哥兒再是記你嫡母名下,可若沒了父親,又怎能像其他孩童一般,盡享童樂?”
聽著,鍾知祈垂目無神,閉目苦思。君母接著道:“便當是為博哥兒想了...”
“我瞧那郡主甚是面善,將來待博哥兒定是好的,有這郡主為嫡母,博哥兒將來也必定出息。”楊月又湊近了些,道:“左右都委屈不了你,何必如此,若非場面鬧熱,量旁人也無聽多少閒言去,便就此收住嘴,莫再說這等掉腦袋的事了,要你父親祖母聽了去,可又怎得了?”
“母親嬸母無須多言,我心已定。博哥兒今也入了溫家族譜,便是溫家的子孫,我鍾知祈便真是被殺了頭,也牽連不到他,更牽連不到溫家...”說著,鍾知祈突朝馬車後的馬棚快步跑去。
很快,鍾知祈急急的牽出來一頭馬,又騎馬離去;見此,君母急急快步跟去,可卻已來不及攔下,只得在後頭喊道:“祈兒!”
“這孩子怎就這般強呢!”楊月皺著眉頭乾著急,拉著君母憂心說道:“好嫂嫂,這可怎麼辦才好!這抗旨,可是大罪...”後頭這句楊月說得甚是小聲。
涼複眼尖,很快也牽來兩頭馬;姜敘接過馬繩,朝君母和楊月作了揖,正要上馬去,卻被君母急急拉住手道:“姜公子!姜公子定明白這其中利害,姜公子可要勸勸他,他與你最是交好,想來你勸說的話,他方能聽得進去!”
“二位娘子,我視知兄如親兄長一般,於你們是同心的,我定當與他好談,若知兄任寧赴死,那我姜敘也願捨命奉陪!”話落,姜敘輕鬆一躍便上了馬去;涼復作揖後緊跟策馬而去。
終歸是生疏了些,姜敘的快馬還是趕上了鍾知祈,此時三人已來到京城寺院外;鍾知祈拉著馬繩,抬頭仰望天空,又低下了頭看著寺院內,後下馬慢步行進;姜敘跟其後,涼復留原處看馬。
姜敘愈想不明白,趕前攔下鍾知祈問道:“知兄這是要落髮為僧不成?”
鍾知祈抓開姜敘的手,道:“敘弟...”
“倘若今日此寺為你剃度,明日此寺將無一僧!”姜敘反按鍾知祈的手道:“識知兄許久,常是知兄勸解敘,怎今日知兄倒成了這糊塗之人?”
“順世俗者明理,逆世俗者糊塗。”鍾知祈望著院內金身大佛道:“今日便是無剃髮為僧,明日也將是心魂無存。”
“何至如此地步!”姜敘道。
“赤土足下塵,白骨藏淨處。人人嫌,人人爭。”鍾知祈按住姜敘的手,看著他道:“這命不由我,天亦不由我,難不成,便就此任聽天命?敘弟可又是這任聽天命之人?”
“敘明知兄難處,可非只有以死為抗,此路乃死路,自然行不得!”姜敘將鍾知祈拉到外頭一旁,又道:“一時情急亂了思緒不怕,可莫一頭只往一樹栽。知兄何不靜靜心,另尋他路解此局?”
“我如何能靜得下心,又如何能另尋他法解當下定局...”鍾知祈低下頭,又道:“你也曾說過,死乃人之底氣也。天人金口玉言,我不過一草芥,天命難違,旦違必死,今我唯有一死為抗,除此之外,還有甚?”
“可知兄,知天命難違,旦違必死,可又知,死也非僅一己之身?”姜敘拉著鍾知祈,看著他道:“得罪天家,你吃不消,溫家吃不消,我亦吃不消。這天下之大,敘就不信此事僅有一死可結!”
“有法子,會有法子的。”想了想,姜敘又道:“我帶知兄去一處地方!涼復,馬來!”
話落,三人一齊騎馬而去,姜敘在最前頭領路。不料一會,竟是來到賣花婆婆的住處。
只見賣花婆婆坐靠在門處,眼望著無人來往的遠方。一輪落日霞光從她身前打下,留孤影在房璧;一陣微涼風吹散她那粗白夾黑的髮鬢。瞧她面目無彩,神情失色,孤老無依的模樣實在心疼。
三人下了馬,走到老婆婆跟前喚了好幾聲,才將深陷在苦思冥想中的老婆婆喚醒。咋一看,竟是有些熟悉的面孔,賣花老婆婆笑了笑,道:“來了,來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