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拓負手而立, 無視周圍那些將他團團圍住的武林高手們,目光卻定在旁邊一座小樓中正輕撫瑤琴的儒雅男子身上。

琴聲松透圓潤,低沉悠長,清如濺玉, 顫若龍吟, 但宇文拓聽著聽著卻突然嘆息一聲,對著小樓的方向朗聲說道:“僅聽道友琴聲,便知世間再無太子長琴……道友心有魔意, 卻是汙了天生琴心!”

琴聲嘎然而止, 撫琴男子抬頭看了宇文拓一眼,頗有感觸地回道:“所謂心魔,都不過是最初卑微的願望罷了!”

“道友身為修者,自是當知‘本我’之道, 不假外求,且我輩修士本就是與天爭命, 生死無怨!如此間這許多凡人般為了虛名、利益蠅營狗苟, 不過是渴鹿逐焰、人心迷妄, 皆是鏡中花、水中月!”宇文拓意有所指地規勸道。

此話若是說在蓬萊毀滅之後,太子長琴絕對會回其一句“對生死毫無執念者, 乃是世上數一數二幸運之人,因為那個人一定還沒有經歷過真正絕望”, 但此刻的他雖戾氣深厚,但心裡希望尚存,還沒有完全墮落成魔, 所以太子長琴在沉默了片刻後,對宇文拓拱了拱手,道:“在下受教了!”

宇文拓點點頭,方要再說些什麼,那些圍著他的武林宗師們卻是有些不耐煩了,這其中又以“武尊”畢玄的脾氣最為急躁,只聽他冷哼一聲,說道:“楊拓,你少在那囉裡囉嗦地說些讓人聽不懂的話!難不成是想拖延時間?我勸你還是不要白費心機了,你未將那柄神劍帶在身邊是你的失策,就算是楊素也不敢來此地救人的!所以你還是老老實實的束手就擒,再說出神劍的秘密!”

他這話一出,其餘宗師皆是默默退後一步,想要借畢玄之手探探對方的虛實。他們之所以沒有直接動手,就是因為之前胡人南下時,楊拓又再次出劍,將數萬草原勇士盡皆斬滅。眾高手畏懼他的同時,卻也更加覺得他是依靠著神劍之力,所以才想要抓住他沒有攜帶神劍的時機,將他擒下。

宇文拓聞言斜了畢玄一眼,道了句:“聒噪!”

“可需在下幫道友料理了這些螻蟻?”這時,太子長琴溫潤的聲音再次傳來。

“多謝道友好意,但不過是些凡人而已,我自家處理便可!”宇文拓看也沒看畢玄,反而衝著太子長琴拱拱手道。

畢玄被他們這一問一答弄得是三尸神暴跳,他本就不是什麼好脾氣,此時更是氣急。當即便不管不顧地運轉起自創的炎陽奇功,四周的空間也瞬間灼熱了起來。

“咦?這一招中隱隱帶了些許火之法則,倒也超出了先天招式的範疇!”宇文拓對此卻也只是讚賞地點點頭,然後隨手一握,便有一道雷霆從天而降,把正在蓄勢的畢玄打了個正著,將其直接劈暈了過去。

四周眾高手見宇文拓隨手一擊便打暈了實力不俗的畢玄,皆是驚懼非常,只有碧秀心用空靈的嗓音道:“大家切莫被他嚇住!這恰恰說明,他沒了神劍,卻是沒有了一劍破萬軍的能力!我等齊上,定能將其拿下!”

眾人一聽此言,都是心中一動,深覺有理,是以士氣也再度被鼓舞起來。然後他們各自運起絕招,就要向宇文拓打來。

“哼!冥頑不靈!”宇文拓哼了一聲,接著袖袍一揮,便又有無數雷霆憑空出現,在眾高手身邊炸了開來。

於是乎,眾位宗師好不容易被鼓舞起計程車氣是當即潰散,各個忍著被雷電擊中的麻痺感,倉皇而逃。轉眼間,就走了個乾淨。

“道友真是菩薩心腸,竟然沒有傷一人性命!”太子長琴笑著調侃道。

“人皇對我戒懼已深,若是我再將此間高手一掃而空,他怕是再也無法忍受,到時就是另一場生靈塗炭!”宇文拓卻是輕搖了搖頭。

“所以道友才坐視軒轅聖劍被人盜走?”太子長琴饒有興趣地問道。

“軒轅劍已與我心意相通,召之即來,又何須時時放在身邊?被盜走也好,反倒能讓人皇放下心來。”宇文拓說到這,突然又看向街邊另一端的陰影處,皺著眉頭喝問道,“什麼人鬼鬼祟祟地藏在那裡?!”

話音剛落,一個揹負著血色長劍的少年人便突兀地出現在二人眼前。那少年人對宇文拓也不畏懼,只衝其拱拱手,繼而便轉向太子長琴,道:“娘娘託我將此劍帶給你!”

“焚寂……”太子長琴見到此劍神色有些恍惚,‘女媧’雖然已經答應了幫他取回失去的魂魄,他卻也沒想到會得來的那麼容易……

“多謝女媧娘娘成全!”太子長琴回過神後先是對著地界的方向拜了一拜,然後又向那少年問道:“不知娘娘可有什麼吩咐?”

“娘娘說你日後定會遠赴蓬萊,讓你到時將這道法訣傳給蓬萊之人。”那少年說著又取出一個卷軸遞給太子長琴。

“迴游仙夢……”太子長琴看著這道法訣有些不解,但卻識趣地沒有多問什麼。

“此間事了,我也要回去地界了!”那少年滿意地拍了拍手,就要離開,可他還沒走出幾步,就又懊惱地轉回頭,對宇文拓道,“差點忘了,娘娘還吩咐我給你帶個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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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娘娘說你靈寶本體日後有隕落之禍,讓你多加小心!”

“哦?”

……

魯妙子從最深的黑暗中醒來後,腦海中便憑空多出了許多知識,讓他瞬間明瞭自己的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