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國是如此,在大朝國如此,在這個小小的遊牧族中也是如此,因為瀾煉所依附的國家是比白穆族還要強大的朝國,所以白衾對瀾煉恭恭敬敬,知道了墨雪淵的身份之後,對墨雪淵的看法和眼神都發生了巨大的轉變。

墨雪淵緩緩起身,修長的玄白身影,丹鳳眉眼,絕世容顏,即使是微微皺眉之間,也帶著高貴優雅,讓人難以忘記。

這便是羅雲雪涼的女兒,這個大陸上最美麗的女子的女兒,瀾傾遺的王妃,傾國傾城的女子。

墨雪淵不想理會這些事情,這些事情也原本和她無關,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如何安全的回到瀾傾遺身邊,腹中的胎兒已經平安無事,可是瀾傾淵知道她被瀾煉帶走之後,一定很傷心,她想要回去看看瀾傾遺到底此刻如何了,有沒有太過傷心,早已經憔悴得不成樣子了。

一想到瀾傾遺會茶飯不思,他還有重傷在身,如此這樣身體怎麼能夠受得了,墨雪淵低眸,眼眸中劃過一抹淡淡的憂傷,很淡,如同微風吹過來的時候,掀不起一絲波瀾,卻讓你感受到它無比的寒冷。

瀾煉看著墨雪淵,墨雪淵沒有說一句話,起身便踏步離開了大廳,瀾煉看著墨雪淵離去的背影,心裡好似有什麼東西在悄悄消失一樣,他最害怕丟失的東西正在一點一點的流逝。

“此次白青雅沖撞到的人,是瀾王妃,既然瀾王妃沒有任何想要責罰令女的意思,本王也不便多說什麼,只是本王還是要勸勸族長,可是要好好管教一下令女,切莫再出現此類事情。”

瀾煉轉身,背對著白衾,將方才一番話說話,便踱步去追隨墨雪淵的身影,白青缺站在大廳中,與白衾對視了一眼,也跟著追隨而去。

墨雪淵一路慢走,很快便被瀾煉追上,雖然瀾煉沒有來到墨雪淵身邊,只是安靜的跟在墨雪淵身後,可是墨雪淵還是能夠感受到來自瀾煉的氣息,墨雪淵沒有停住腳步,瀾煉也沒有停住腳步。

墨雪淵繞著這座宅子慢慢行走,瀾煉便跟在她身後,看著她四處行走,她若是累了想要坐下來休息,瀾煉便悄悄的躲在柱子後面,等到她想要起身了,再次行走,瀾煉便依舊悄悄的跟在她身後。

瀾煉不緊不慢,墨雪淵不驕不躁,時光正好,草原的微風雖然吹動時候,有些粗獷,一點兒也不溫柔,可是草原的夕陽,卻將墨雪淵修長的身影照得無比的好看。

瀾煉踩著她的影子,好像能夠和她並肩而立一樣,他笑了,如同第一次遇見時候一樣,真摯而又簡單。

墨雪淵停住腳步緩緩轉身,看著瀾煉,丹鳳眸子沒有清冷,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溫柔,這是瀾煉第一次看到墨雪淵除了對瀾傾遺以外的人有的溫柔,瀾煉愣住了,深深的楞在了原地,好像打翻了糖罐的孩子,看著墨雪淵有些慌張,有些不知所措。

墨雪淵淺淺一笑,如同夕陽悄然落下時候的晚霞,溫暖,而又迷人,讓人流連忘返,讓人痴醉迷離。

“瀾煉,如果你願意回頭,我還是願意待你如初,我們還是朋友,好嗎?”

墨雪淵站在夕陽中,玄白的衣衫,修長的身影,傾國傾城的容顏,蒼白的嘴唇,溫柔的丹鳳眉眼,她看著他,緩緩開口,充滿希望的話語,如同夕陽一樣帶著前所未有的溫度,緩緩灑在了瀾煉的心中。

這一刻,瀾煉是心動的,這一刻,瀾煉是溫暖的,也是前所未有的感動,可是瀾煉沒有點頭,也沒有開口,他只是低下頭,嘴角勾起一抹無奈的笑容,清秀的容顏,夕陽陰照下,墨雪淵看見了他笑容中透著絕望。

“瀧兒,我已經錯了,我們,回不去了!”

瀾煉緩緩轉身,低眸無奈苦笑,如果我沒有認識你,我不知道這個世界有這樣的美好。

原諒我,瀧兒,我回不去了,從我選擇站在你對立面的那一刻開始我便回不去了,爭奪皇位是母後一直以來的願望,母後從小便教導我要成為大朝國的王,我不能夠辜負母後,可是我也不想辜負你的真心。

但是瀧兒,你若是知道我從小為了爭奪皇位,忍氣吞聲了多少年,你便不會再這樣簡單的就讓我放棄,皇位是我一生的追求,認識你是意外,可是這樣的意外很美麗。

你給我的留念已然夠多,但是皇位面前,瀾傾遺可以為了你而放棄,我卻不能,我這一生所爭奪的,便這樣一個位置,眼看這個位置我就要到手了,我不想放棄,雖然我很愛你,可是皇位與你,我只能選擇皇位,而放棄你。

原諒我瀧兒,你對我的好,你對我的真心,我瀾煉此生都會記得,我瀾煉今生欠你的,我只有來世再補償給你。

墨雪淵看著瀾煉依舊一席青衫,他如同第一次遇見墨雪淵時候的樣子,微微一笑,轉身離去,沒有多餘的停留,也沒有多餘的留念,也許這便是瀾煉真正的樣子,這才是真正的瀾煉。

墨雪淵知道,她和瀾煉是生活在不同世界裡的人,皇後從小給予瀾煉的教導,只有爭奪皇位,這便是瀾煉從小的目標,瀾煉是一個固執的人,他不會因為誰而改變自己的目標,改變自己的想法,包括墨雪淵。

無論他曾經對墨雪淵出於什麼樣的感情,可是當他選擇站在墨雪淵對立面的那一刻,瀾煉和墨雪淵便再也不是同一路人,他們早已經分道揚鑣,而瀾煉,最終也選擇了成為墨雪淵和瀾傾遺的敵人。

墨雪淵轉身,夕陽陰照著他傾國傾城的容顏,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她閉上眼睛,似乎還能夠感受到來自朝國的微風,還有瀾王妃的花香。

白青缺站在墨雪淵身後很遠的地方,當他看見這個美麗的女子閉上雙眼的那一刻,她的臉上露出的微笑。

白青缺知道,她是在懷念朝國的一切,懷念瀾王妃的一切,白青缺自嘲自笑,比起瀾煉而言,他才是從來沒有被墨雪淵放在眼裡的人。

至少在瀾煉走上一條不歸路的時候,她還想要將瀾煉拉回正軌,若是他呢?恐怕至今墨雪淵都還不一定認識他白青缺到底是何人?

在她的眼裡,只有瀾傾遺的存在,他沒有告訴她,其實從第一眼看到她開始,他便喜歡她,可是瀾煉的身份地位都比他更有資格得到她,他一個白穆族小小少主,又有什麼資格去觸碰她呢?只要每次站在遠方,能夠遠遠看她一眼,其實他便覺得此生他都是滿足的。

白青缺自問,自己到底是有什麼資格和瀾煉爭奪,到底有什麼能耐,白青缺自嘲,他的身份,他比任何人都十分清楚,何況他現在是站在瀾煉這一邊的,他選擇了站在瀾煉身後開始,他便和瀾煉一樣,屬於同一類人,他們只能選在走在黑暗之中。

白青缺轉身,夕陽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他的容顏不同於白穆族其他的人,他擁有著和大朝國子民一樣清秀的容顏,夕陽西下時候,天邊的晚霞格外的猩紅,無比耀眼,把白青缺清秀的容顏照耀得有些通紅,可是卻始終沒有帶給他一絲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