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搖搖晃晃的模樣,顏卿譏笑了一聲,隨後又無辜地詢問著。

“哎呀,你好端端地怎麼發抖了,是我說的話有哪裡不對嗎……”

陸恬雅知道顏卿就是故意的,可她如今的身份只是一個供人欣賞玩樂的工具,不配對高高在上的朔陽郡主頤指氣使。

她深呼吸了一口,從袖子中不動聲色地取出了一包什麼藥粉,緊緊捏在手裡,然後順勢向顏卿倒去。

“奴婢近日熬夜習舞,許是身子有些疲乏了,衝撞了郡主,實在是罪該萬死……”

她不小心往前傾倒了一些,手中握著的東西隨手往顏卿的裙襬上撒了一些,像是隻不過無意弄上了的,飄灑了許多。

思樂一直看著她,卻好像沒有注意到這藥粉的飛揚飄灑,依舊面色無異樣地站在一旁。

顏卿本可以退一步離開,但似乎也沒有察覺到陸恬雅的小動作,依舊站在原地,淺笑安然。

“無礙。”

沒有多說什麼,顏卿的笑在臉上暈開,原本以為還要受一次懲罰才能逃過一劫的陸恬雅滿臉都是詫異,她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了一眼正上方的顏卿的臉,卻恰好對上她一直注視的眼神。

眼神惡毒又狠辣,像粹了濃墨浸了毒,能夠看穿陸恬雅的所有小心思。

淡漠地看了她一眼,顏卿沒有過多停留,走著便離開了,陸恬雅被邊上的舞女好心扶起,可捂著胸口,還依然覺得心有餘悸。

明明藥粉也撒上去了,自己連板子都沒捱到,就完成了那人交代的事情,應當高興才對,可就是不知道為什麼,陸恬雅心裡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讓她沒有辦法安下心來。

而思樂走過了她們,到了那無人的靜謐處,四下張望確定沒人,才不服氣地開口說話。

“姑娘,你方才為何按住我不讓我說話,這是個多好的機會,讓她受些罰也好……”

思樂還記得當初在江南時,因為陸恬雅與陸離給顧弘景下藥想算計他,最後給他和顏楓二人都治療了許久,才堪堪除去藥性。

所以,在她心裡,對陸恬雅也是憎惡的,巴不得她多受一些苦。

“如今她是北齊舞女恨梨清的身份,又豈是我能隨意發落的?”

顏卿隨口回答著,可思樂還是不解。

“就算是北齊舞女,可她也只是舞女,姑娘你可是當朝郡主,還不能懲處一個大膽衝撞了你的人嗎?”

“我是郡主,又是她有錯在先,自然可以隨意責罰她,你這麼想也沒錯。可如今北齊使團尚未離開京城,北齊舞女的隊伍是他們獻給皇上的賀禮,因為不痛不癢的小錯,讓我隨意發落了,那豈不是打人家的臉?”

思樂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大概明白了。

出了宮門,原本應該候在馬車旁的劉生此時卻不見了蹤影,顏卿同思樂走了兩個拐角,才找到了鎮國公府的馬車,可劉生卻早已不見蹤跡。

而此時,顏卿也逐漸覺得腦子發懵,有些累了,所以便扶著思樂的手,先上馬車休息了。

原本以為劉生或許只是身子不舒服,或者去哪裡如廁了,很快就能回來趕車,所以二人便也沒有再東西探頭尋找,就安安靜靜地在馬車裡頭休息。

果然,馬車一會兒就動了起來,而馬車內的顏卿卻不是很舒服的模樣,明明在冬日裡頭及其畏寒的她,此刻卻覺得全身燥熱,甚至不知道什麼時候脫掉了身上的大襖,還想再脫掉身上的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