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大臣,無論多有能力,只要沒有皇帝的信任,便只能在死亡的邊緣徘徊。

自古帝王都疑心重,這是毋庸置疑的。

“做事都得留一手,公主好計謀。”

整理完了思緒,顏卿繼續與南宮繹心周旋著。

說實話,雖然她是別國的公主,可顏卿對她卻沒有任何的牴觸之意,反而還覺得有些相見恨晚。

其實南宮繹心前世死得很慘,她唯一的弟弟從小體弱,在突然地“病死”,暴斃而亡以後,南宮繹心這個長公主,便成了眾矢之的的。

因為天下三個大國都沒有女皇先例,所以只能由庶子上位,而他成為皇帝后,第一件事情便是剷除異己。

南宮繹心被十數名新帝親信,侮辱至死。

她是多麼高傲的人,只怕到死都一直憋著一股氣吧。

從某種意義上來看,她們倆,是同一類人。

相識滿天下,知心有幾人?

聊著聊著,顏卿居然生出了一種想與她深交的感覺。

她覺得自己可笑,但卻不知,南宮繹心何嘗不是如此?

“比不得郡主,說話環環相扣,精妙絕倫。”

二人相視一笑,默契地舉起酒杯,隔空搖搖碰撞,像是定下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既然公主已經表明誠意,那我自然也不會藏著掖著。來之前我特地打聽了一番,聽說公主想找我們梁陽的安顏堂合作?”

“確有此事,只是我去安顏堂找那位石掌櫃,他卻一直三緘其口,不肯說明,所以我推測,大約是背後還有什麼貴人相助,讓他不能獨自做決定。莫非……郡主能給我透露那真正掌事人的資訊?”

看著顏卿自信又神秘的微笑,南宮繹心說出自己的猜測。

對於顏卿調查她一事,倒是沒有多問,也未曾氣惱。畢竟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與不熟的人會面,難測其目的和為人,自然得查一查,好讓自己安心。

“公主很聰明,倒不能算是什麼掌事人,但與公主合作一事,我一人便可做主。”

“……你,就是安顏堂的——”

南宮繹心很驚訝,但仔細想想,卻又在情理之中。

她也曾查過顏卿最近幾年的行程,對上她去江南的時間,和第一家安顏堂初設的時間,好像確實有許多巧合之處。

“嗯,不知公主想怎麼個合作法,若能有詳細的規劃,自然是最好不過。”

“有,有。”

嚥下一口果酒壓壓驚,南宮繹心將自己初步的想法細細講來,直到話音落下,還是沒能夠很好地接手這個事實。

找了許久的人就坐在自己眼前,並且毫不掩飾地表明身份,怎麼想都有些不可思議。

顏卿與石韞玉合作辦事,也跟著學了不少經商的知識,當下便直接指出她是兩處不太合適的地方,商定此事,南宮繹心更加堅定了絕對不能與顏卿交惡的心。

這樣的人,若成為助力,自然是最佳的朋友,最好的合作伙伴,若成了仇敵,只怕也是最不容忽視,難以打敗的敵人。

還好,她先一步走了正確的路。

“沒想到郡主小小年紀,竟也有如此過人之才。”

“還行,主要都是石掌櫃在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