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黑子對那段往事並沒有隱瞞,“我剛從裡面出來,早就不上學了,混了一段時間,現在在我姐的網咖裡幫忙。”

童巖很後悔自己問這個幹嘛,他現在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還是詹紅解釋了一下,她不希望童巖用異樣的眼光看她弟弟,以為黑子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那會兒黑子還在上初中,早戀,交了一個女朋友,可是那個女孩不是什麼好人,她就是想騙黑子的錢,於是夥同她以前的男人演了一場戲,讓黑子以為她欠了人家的錢,想讓黑子出這錢,不然就會羞辱了那個女孩,這個傻黑子根本沒看出人家的目的是錢,還真的以為女朋友會被欺負,當時就跟他們急了,結果失手傷了人。”

“姐,你別說了行啊嗎。”詹黑子不滿老姐把自己那段傻缺往事又拎出來。

詹紅擰著他的耳朵,“自己幹了傻事還怕別人知道啊。”

她繼續道:“本來對方已經構成勒索敲詐了,打他是自衛,就算黑子把他打成重傷,被打的才是她男朋友,他們之前是鬧著玩的,結果黑子為這進去了三年,大好的青春都荒廢了。”

說完,詹紅苦澀地把杯中酒一飲而盡,童媽勸她想開點,童爸感慨“都是早戀惹的禍啊!”

童巖在今晚第一次倒上了酒,然後和黑子碰了一個:“啥也不說了,都會好起來的。”

大名詹敬文的詹黑子看到童巖喝酒時臉上的表情,就知道他不太能喝酒,但他還是用這杯酒安慰自己,身為單線條生物的詹黑子一下子對這個兒時玩伴重拾好感,僅有的一絲隔膜也徹底消融了。

吃完飯,兩方人馬分道揚鑣,詹紅給童巖留了他們新家的地址,隨時歡迎他來蹭飯,都是一個村子裡的,在這座城市裡理應互相照應。

走在回去的路上,童爸一直在唸叨詹紅的爸爸,他們兩個是從小光屁股和泥一起長大的交情,那是很有本事的一個人,可惜沒得早,不然當初黑子肯定不至於被判三年。他還叮囑童巖,一定別瞧不起人家黑子,那孩子本性不錯。

童巖已經初步具備了成熟的世界觀、人生觀和價值觀,他自然不會那麼膚淺,他覺得自己和黑子會成為不錯的朋友。

雖然新居有兩個臥室,不過床只有一個,現在太晚了,爸媽肯定是回不去了,所以他們在新居住,童巖回寢室住,這會是他在學校寢室住的最後一個晚上。

直到晚上童巖回去,121的同學們這才知道他要走讀了,說意外也不意外,老劉走了,新來的宿管老段不像是善茬兒,童巖要想繼續創作,走讀是最好的選擇。

雖然高中生的主要陣地是教室,寢室只是一個睡覺的地方,但畢竟在一起住了快兩年了,感情還是有的,這以後寢室沒了那個淩晨出去,半夜三更才回來的童巖,恐怕他們該不習慣了。

夜裡的臥談會開到了很晚,算是為了給童巖送行,童巖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別搞得跟生離死別的行不行,中午我還得回來睡覺呢,住宿費我可是照常交的,這個床位還是我的。”

“什麼,你走讀了!”宋嬈驚喜道,“那你住哪兒啊?”

童巖笑道:“本來宋老師想讓我住你家的,不過被我嚴詞拒絕了,如果你身邊有這麼一個大帥哥成天在你身邊晃悠,你能睡得著才怪呢。”

“大言不慚,胡說八道!”宋嬈笑著去扯童巖。

童巖想到和老宋的約法三章,忙道:“喂,別動手動腳的啊,讓人看見不好。”

對於童巖的假正經,宋嬈早有準備,她對童巖飛了一個媚眼:“放學後一起走吧。”

今天晚上沒有老宋的自習課,但童巖還是要放心他,自己第一天走讀,難保他會不放心自己和嬈嬈,萬一他玩一出潛行追蹤,自己又把嬈嬈帶回住處,那可就說不清了。

所以童巖斷然拒絕了宋嬈:“你還有不到30天就要高考了,現在先不要想那些亂七八糟的,等你考完了你請你去做客。”

“誰想亂七八糟的了!”宋嬈臉一紅。

“我說的亂七八糟可不是你想的亂七八糟,你別想歪了。”童巖樂道。

童巖做出這樣的決定是正確的,出了校門,他就和宋嬈一東一西分開了,穿著黑衣,帶著帽子,換了腳踏車的老宋跟出去後很安慰,童巖還是懂事的,不過他還是跟上了童巖,時間還早,不如做個家訪。

可是跟著童巖到了那個小區,那棟單元樓後,看到周圍熟悉的建築設施,老宋一陣詫然:他怎麼會住這兒?是巧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