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玉耳勸麵館老闆娘柳絲絲放棄地面世界男人時,羅姍走過來,拉住她的手說:

“玉耳妹妹,姐姐問你,剛才小叔子西門歡打你踢你,你不但不還手,而且連話都不敢說,還要死心塌地跟著他,這讓我非常不理解,你給我說說看,這是為哪般?”

“姍姍姐,”馮玉耳話裡有話地說,“我也不知道為啥子。”

按照馮玉耳家境,按照她自身條件,完全可以找一個疼她愛她的男人。

可是不知為啥子,馮玉耳偏偏喜歡死鬼西門歡,西門歡要是三天不打罵,她還覺得不自在。

所以她做到了一個賢惠的妻子——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她多少次試著離開過西門歡,可是一離開他,她心裡就空空的,打不起精神,老想躺在床上睡覺,翻來覆去又睡不著,就坐起來,左想想右想想,想來想去,把肚子又想餓了,還是想不透為啥子要跟著他。

“姍姍姐,這就是他們說的賤愛嗎?”

“你就跟他一個男人好過嗎?”

“是的!”馮玉耳說,“我靠在床頭上看電視,看這個人像他,看那個人也像他,怎麼哪裡都有他呢?”

“你繼續。”

“我就把電視機關上,努力地自己說服自己:憑我家實力,憑我這身子,哪裡找不到一個男人呢?還是趕緊離開死鬼,結束鬼混吧。”

“可是,往往越想忘記,卻越讓人牽腸掛肚!”

“你柳姐姐何嘗不是?”

“我就害怕了,心想要是離開他,萬一找一個還不如他的男人咋整?譬如說找一個耍嘴皮子的男人,他只喜歡她家的錢,把我騙到手之後,然後溜之大吉,豈不是人財兩空?姍姍姐,你說我該怎麼辦?”

“西門歡打如此歹毒,過後對你再好,也不是個事!”

“姍姍姐,你說的我也想過。不過,今兒個給你說句掏心窩子話:西門歡這個東西有時候雖然對我兇狠了點,但是他愛我的時候,也是下了苦功的。”

“為什麼要這麼說呢?”

“譬如他說晚上八九鍾來陪我,他就會準時來到我身邊,一直陪到天亮,抱著我眼都不眨一下。要是遇到颳風下雨惡劣天氣,他不但不會缺席,而且還提前來到。”

“你問過他為什麼嗎?”

“我問過。但是他一進屋,就把我摟在懷裡,一分也不離開,就那麼緊緊地抱著我,吻著我。我就問他,一百一十斤肉抱在懷裡不累嗎?”

“他怎麼說?”

“抱著踏實。”

“我說這樣會把你的腿坐麻的。”

“他說抱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心裡的血液是沸騰的,每一根神經是興奮的,全身上下是快活的,麻木是兩個愛人互相沒了吸引,才會麻木。”

“我就說我們抱得越緊,麻木就來得越快!”

“他怎麼說?”

“他說我害怕吹風,害怕打雷,害怕下雨,下雪害怕我冷。所以提前來陪我。”

“我說你是衙門員工,還是個頭頭,老來陪女人,大領導萬一知道了不開除你?”

“他怎麼說?”

“他說他就是領導。”

“我見他說話口無遮攔,就捂住他的嘴。他小心翼翼移開我的手,說:‘工作有陪老婆重要嗎?工作沒有了可以再找,要是老婆沒有了,我上哪找去……?’我就截過他的話說:‘老婆沒有了再娶一個不就行了,還新鮮刺激。’”

“他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