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花林把仔仔交到廖晨晨懷裡,自豪地站直身體,在那裡自言自語地說:

“阿爸沒爹沒孃疼,阿爸就這命,我們仔仔不會,我們仔仔有爸爸媽媽的愛。”

每次西門花林把臉貼在西門頌的臉上,那仔仔就會哇的一聲哭起來,好像針扎一樣,搞得西門花林手忙腳亂,心裡難受極了。

因而說道,“別人家的仔仔都跟爹親,我們家的卻跟娘好。”

廖晨晨趕緊接過西門頌,西門頌立馬就不哭了。

西門花林又說,“仔仔跟孃親,爹沒得啥子事,幹什麼呢?”

於是掏出手機,“我鬥一哈兒地主。”

廖晨晨在一旁解釋說,“你那鬍子扎到嫩肉了。”

西門花林就出門買了幾把刮鬍刀回來每天修面,恨不得用砂紙打一道,甚至要打蠟拋光,後來抹上除草劑,免得長出來扎痛仔仔。

其實,血緣關係是一個摸不著看不見的神秘東西,但是它又透著玄機,藏著真命,地面世界的很多父親很不錯,可是他們的仔子卻壞得要命,就應該去鑑定一下dna。

而西門花林每每抱起西門頌親小臉的時候,西門頌都會哇哇大哭,都會掙扎,有時還會吐他一身奶,尿他一身尿,搞得西門花林手忙腳亂,不知如何是好。

廖晨晨察覺到這一點,感覺非常不妙,但是她每次都以仔仔嬌嫩為由,責怪西門花林不會哄仔仔而糊弄過去。

西門頌滿月那天,倪行收到了訊息。

“姐姐在嗎?”

“看小說呢。”

“你真牛。”

“說吧。”

“這邊娃娃都滿月了。”

“你的意思?”

“碰個面。”

“老地方。”

據說兩個喜歡看小說的女人在一起相當於諸葛亮。

倪行和小會計在咖啡店見面之後,並沒有立馬提及廖晨晨和仔仔的事,而是安排行程出國旅遊。

她們先去非洲航拍獅子,再去北極看北極熊,然後駕車經絲綢之路返回家裡,已是來年春暖花開的季節。

倪行出國旅遊期間,西門花林就明目張膽地搬到廖晨晨住的地方去了,除了處理公司事務外,天天和仔仔,婆娘泡在一起享受天倫之樂,這很正常,可以理解。

為了讓倪行走得遠走得放心,西門花林把公司的事情打理得井井有條,生怕出差池,惹得倪行中斷行程提前回來,豈不攪了和晨晨、仔仔的團聚?

當然,倪行也知道他的用心,大小事情也不過問,解開心扉在外面耍,這把西門花林高興壞了——天賜良辰,秉燭洞房。

“幫別人養仔仔,”牛山林說,“他高興個屁。”

“你嘴裡放乾淨點,”老母豬說,“你是林正義生的嗎?西門花林也不是你親生的吧?他幫別人養仔仔有錯嗎?”

“老母豬說的對,”老屋裡和莊行裡兩位老同志不約而同說道:

“親生的不如收養的,收養的不如路邊撿來的,就說我們家那幾個王八羔子,出門打工幾年了,不回來看我們也就罷了,連一分錢也不給我寄,你說親生的又怎麼樣?”

“還一直哄我老房子要拆遷,山區拆個毛線。”

“把我那幾個養老錢忽悠乾淨了,就出門打工去了,打他先人闆闆。”

“兩位同志伯,”養羊專業戶說,“我覺得這不能混於一潭,這是兩碼事。”

“兩碼事?你那幾個仔仔回來看你了?前年回來不是把你的羊子牽去賣了還賭債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