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門關把水杯遞給墨掉時,就看見他臉上的亮泡了。

與其說怕打斷他們說話,還不如說她另有心思。這會兒,她見玉耳痛苦地望著她,什麼也想不起來,於是抓住墨掉的手,問,“你這臉上是怎麼了?”

“我剛問過他,”馮玉耳接過來說道,“他說是蚊子咬的。”

燕門關一邊說,一邊用手摸墨掉臉上的亮泡。

墨掉護痛,連忙站起來,退到一邊,“不礙事。”他擋住燕門關的手,說,“真是蚊子叮的。”

“你給我瞧瞧。”

燕門關不由分說地將他拉到跟前,看著臉上亮泡,問,“你可別喝我呦,有多大的蚊子會叮出這麼大泡來呢?告訴姥姥實話,這是怎麼回事?”

“蚊子叮的。”

“恐怕這是開水燙出來的吧。”

“真是蚊子叮的。”

“你這孩子,”燕門關轉身進屋,“我給你拿燙傷藥……。”

墨掉抓著她的手說,“姥姥,蚊子叮了也可以不用上藥,過幾天會痊癒的。”

下午收工後,墨掉洗了個澡,坐到書房休息,燕門關送晚飯下來,帶了燙傷藥。她說,“你先給我塗上藥,萬一感染呢?”

墨掉心想:在這不見陽光的地下室也有人疼?實屬難得!因此感動得熱淚盈眶,幾乎要流出來了。

“謝謝姥姥!我的面板又粗又燥,不會被感染。”

那時候,墨掉就想將晚上發生的事情,以及天天晚上觀察到的情況,煮宵夜送給馮玉耳的事情一併說出來。

事後思前想後,實屬不妥,害怕她跟楊淑珍一個唱白臉,一個唱花臉,來套他的話。

因為他進入一九五八號別墅之後,馮玉耳的叫聲對他不但沒有影響,還聽不見,這就讓她們甚是疑惑,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馮玉耳的病,究竟是不是他在搞鬼,他是來騙錢財的,還是來騙人?

不會既騙錢又騙色吧?

所以,對墨掉的出現,一九五八號別墅一直持懷疑謹慎態度。但墨掉臉上亮泡就在面前,說是蚊子叮的,就好像說馮玉耳在醫院意外失身一樣,沒人相信是真的。

他反覆掂量,越是隱瞞真相不說,越發懷疑他的動機。

但是不管怎麼懷疑,必須承受,他要是說出幹爺爺,乾爹,還有四大絕學,楊淑珍真懷疑他裝神弄鬼,騙錢騙色,真會殺了他。

“小墨,你在想什麼?”燕門關打斷他的思緒,說,“你先吃飯吧。我順便跟你件事情。”

墨掉拿起筷子、端起碗,邊吃邊聽燕門關說話。

她說,“自從那天下午,你說要跟玉耳睡。那天夜裡之後,她再沒和以前一樣徹夜犯病叫喚了。”

“姥姥,您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我沒有睡過你外孫女,更沒有對她動手腳。”

“你別激動,你也別多想,”燕門關打斷墨掉的話說,“就是那晚之後,我才睡了幾晚安穩覺,玉耳臉上好像有點顏色了。沒想到她那個奶奶不是東西,口口聲聲愛玉耳,她卻不要你上玉耳房間睡,我講的只是現象,也是事實,而非我要搞事。”

“我很體諒你們的情緒,可是我沒有進她臥室睡覺,你們也要相信我。”

“唉!”燕門關嘆口氣說,“自從她烙下這個病根,我還沒有睡過安穩覺呢。你那天講起,要在她的房間睡,似乎什麼事都變了。說句心裡話,姥姥希望你和玉耳住在一個房間。”

“為什麼?”

“你嘴上說說,她的病情就發生了改變,你要是入住的話,還不出現奇蹟……?”

墨掉心裡明白,看來燕門關是對他也起了疑心。她是來試探他的,馮玉耳的病並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不是他在搞鬼。

思至此,他截斷燕門關的話說,“姥姥,病情總是在變化的嘛。其實我什麼也沒有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