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勢迅速轉移到楊淑珍這邊。

她倏地站起來,用頭頂燕門關下顎,用腳踩燕門關的腳背,把燕門關打得猝不及防。

就在她得意的時候,燕門關咬緊牙根,強忍著巨大的疼痛,左手換成右手,還是死死地抓住楊淑珍衣領,抬起右手,從容地看著楊淑珍的面部。

但這一次,她舉起拳頭,不急著下手了,而是不停地晃動右拳,來個打而不打,不打又要打的架勢。

楊淑珍瞪著一雙大眼睛死死地盯著她看。心裡暗自思忖:這婆娘吃苦了,膽怯場了,不敢出手打了。

但是,她仍然保持高度戒備。

孰知燕門關假裝體力不支,大口喘氣,慢慢往後退了一步,抓住衣領的手也縮回來了,做出休戰的樣子。

楊淑珍認為燕門關寄姑爺家,知難而退,休戰罷將,言和了,逐漸放鬆警惕。

燕門關見她放鬆警惕,時機成熟,忽然掄起拳頭,正對楊淑珍鼻子,鉚足一生力氣,狠狠砸了一拳。

楊淑珍眼前一黑,暈倒在過去,鼻血噴一地板。

馮玉耳看到奶奶倒在血泊中,掙扎著旋轉輪椅,要去拉祖母,結果從椅子上摔下來,趴在地上,手腳並用,匍匐前進,宛如一條花蛇,撲在楊淑珍身上,哭聲震天。

燕門關嚇得後退幾步,想不到一時衝動,將楊淑珍打死了,便一屁股坐在地板上,老淚縱橫,追悔莫及。

就一口一個親家母,一口一個姐姐地叫,全無想法。

墨掉有陰陽眼,楊淑珍是死是活,他看得清清楚楚,便不慌不忙走上來,扶燕門關坐到沙發上,又來抱馮玉耳坐上輪椅。

可是馮玉耳抓住楊淑珍的衣服,死活不鬆手。墨掉無奈,只得放開她,蹲在地上,摸著楊淑珍的脖子,偷偷施展農民功,把她喚醒。

過了一會兒,楊淑珍才慢慢睜開眼睛,看見墨掉抱住她的身體,馮玉耳伏在她身上大哭。以為他們在詛咒她,哭喪呢。

於是雙手一揮,把墨掉推開,兩腿一蹬,把馮玉耳踢翻,似一頭犟驢,翻身站起來,眼睛亂看,其實在尋找燕門關。

燕門關見她無礙,心裡非常高興。連忙站起來,走到楊淑珍面前,矮下身,來拉楊淑珍的手,並致歉,道,“親家母,對不起!”

就泣不成聲了。

楊淑珍抓住這個機會,對著燕門關的臉兩巴掌,日後指著門口,厲聲喝道,“滾,滾,別弄髒老孃的手。”

旋即轉身,同時迅速出腿,踢燕門關的下身,然後把口水吐在燕門關臉上,剩下最後的力氣向電梯口走去。

燕門關掙扎半天,才站直身體,不過臉色慘白,兩眼淚水不斷,滴滴答答往下流。她掙扎了一會兒,來到馮玉耳身邊,緊緊地抱住馮玉耳的腦袋,撫摸,默默地流淚。

馮玉耳坐在輪椅上,抱著燕門關的腰,抬頭看著她臉上噙眼淚水,哭著說道,“姥姥,你莫哭,都是玉耳不好,讓你受委屈了……。”

“你這是哪裡話玉耳?莫說叫姥姥替你受點委屈,就是要姥姥的性命,只要能夠換得你的健康,我都願意。”

兩人相擁而泣,十分哀慼。

事情因墨掉而起。他卻站在一旁,心情複雜。反覆問自己到底圖的是什麼?在流落他鄉吃盡苦頭,值不值得?

出來混,不會一番風水。

墨掉準備含憤而去,突然想到馮玉耳老師的模樣,想到陳魚雁耐心細緻地給母親治病,他的心軟了。

豈料馮玉耳可憐他,遭祖母反對,便與祖母辯護,她捱打不說,還把燕門關牽涉進來,遭受如此侮辱,他此時出走,豈無情無義?

所以,他在心裡對自己說,“為了馮玉耳老師,吃點苦受點累,這點委屈算不得什麼,我要是走了,馮玉耳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