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卓立嘆了口氣,揚了揚右手握著的小小銀刀,刀柄末尾的紅寶石熠熠生輝。

“不是我想帶著刀,可是眼下危機未脫,這柄刀是高人親手贈我的保命物。”

“稍有一刻離身,只怕你我這短短歡愉時光,轉眼就要到頭了。”

李千俊笑道:“哥哥總是這般多慮,張家是滄州城第一大族,黑白通吃的主兒,誰敢在他們地頭上動我等一根頭髮?”

“再說哥哥真不放心放下刀,總可以套上刀鞘吧,好教妹妹躺你胸上時安心些。”

馬卓立仍是搖頭道:

“拔刀出鞘,看似只是一刻之事。”

“但高手對敵,勝負往往便決在這一刻半刻之間。”

“刀鋒在手,無須準備就可振腕傷人,何必平白添一層刀鞘礙事?”

李千俊聽了,心裡甚是沒趣。

她既從未被父親李雲秋當作是家業的第一繼承人,平時放浪成性,著實不待見馬卓立只求穩健,不顧風情的行事作風。

五家逃到州府的眾人裡頭,李千俊也只因見馬家公子模樣身形俱佳,拿他作個無聊玩伴。

若說心底深處對他多麼信服,倒是稱不上。

她在水底下一邊糾纏取樂,試著重燃起稍顯黯淡的情火。

一張抹了油的嘴不著邊際問道:“這刀是甚麼來頭,能在對頭殺上門時保你性命安危?”

“瞧它小小的不怎麼耐用,倒是通體銀白,賣出去能賺幾個錢。”

馬卓立目中有自矜之色:

“時機一到,你自曉得。”

“高人賜我此物,只因見我尚有一番打磨雕琢的餘地,非那事事搶風頭的愚笨弟弟可比。”

“不過因著他出身大房,父親便把旁人對他那些胡亂吹噓盡數聽在耳裡,嘿……”

好在父親、嫡弟皆死的如今,復興後的馬家除馬卓立以外,再也無人領頭。

馬家公子眼眸深處燃起火光,卻非是情火,而是權慾薰心的毒辣火焰。

下一刻,李千俊倚在他前胸的一顆頭顱,被窗外擲來鋼劍捅得對穿。

血漿濺得馬卓立滿身滿面,倒未教他因此便緩了反應,起落已縱躍出池。

落地剎那雙足一滑,只扶著池邊站定。

但見得鋼劍釘進李千俊的右眼,穿過頭骨自後腦透出。

窗外擲劍之人手勁之凌厲,就算在藏龍臥虎的滄州城中,也沒幾人能為!

馬卓立心下一涼。

只聽得一聲碰響,斗笠人影撞穿門牆而入,旋身握起鋼劍,劍光快如流星般直刺咽喉。

單純的直刺既無招式可言,馬卓立自然也談不上見招拆招,只能以最直接的揮刀擋架應對。

然而他一剎那便意會到,憑著自己的手速,未及抬起手臂便會被一劍斷喉。

眼下再無他法,只得把心一橫,銀刀反手在大腿上割出長長血痕。

馬卓立的身形,忽然在沈澄的視線中消失了。

喜歡從打雜道童開始無限加點請大家收藏:()從打雜道童開始無限加點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