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澄每日的鍛鍊重心,主要還是放在清明拳之上。

經過多次實戰磨鍊,他早已充份地意識到,面板的差距並不一定能決定勝負。

所用武術的高低,對武術的掌握程度之別,以及天時地利等諸多因素,同時影響著戰鬥的結果。

以整座小鎮的武者作為參照物的話,沈澄的面板不算十分出眾。

但是把一門武術練至純熟級,卻不是每個武者都能做到的。

至少觀中就有許多入室弟子練了十多年拳,水平仍然停留在入門級別。

只要在拳術造詣上明顯地勝過對方,哪怕硬實力有所不足,也有戰勝的可能!

沈澄需要花比窺視屬性更長的時間,才能窺見旁人掌握的技能和熟練度,因此沒能事先了解阿秀會何武藝。

但既然張天鵬不敢私傳她真傳絕技,阿秀能在明面上使出的,應該也不外乎清明拳、吐納術等基礎武術。

可這也意味著,對方在這些基礎武術上的造詣,定然猶在尋常的入室弟子之上。

兩門技能都達到了純熟級?還是更高呢?

無論如何,沈澄相信在入室弟子名額被截胡後,張天鵬和阿秀必然心生不忿,隨時會換著法子找自己的麻煩。

要是交上去的名字掛了,不就空出一個位置嗎?

沈澄不覺得張天鵬有多麼顧忌姚琰欣。道觀大師兄的自信不是裝出來的,也不像是高貴身份附帶的幻象。

他相信張天鵬的一身武藝,決不在姚家姊妹之下。

而張天鵬扶持起來的阿秀,卻被視為是遠勝於目前自己的存在。

至於真相是否如此,沈澄不作評價。

他把注意力集中在雙拳上,眼眸低垂,肩未動時拳已掃出。

清明拳中的“滌凡塵”!

拳頭與同樣堅勁有力的拳頭相碰,雙方也未使出十二分的勁力,於一瞬之間各自收斂,帶動著將近碰撞在一起的身軀退後。

沈澄睜目之際,只見姚琰欣舉臂前胸,似守非守,拳架凝練而毫不緊繃。

可說是把道家功夫的獨到之處,展現得淋漓盡處。

考慮到她的性情明顯與武功路數衝突,沈澄不禁感慨對方天份之高,確實不像是這座邊陲小鎮出來的人。

“二小姐,你考慮過到上宗進修嗎?”

“弟子聽說觀主繼位之前,也曾到全真道庭苦修七年,方練得一身驚世駭俗的絕藝。”

姚琰欣嘴角一咧:“若是上宗的老古董們容得下我,我倒有意欲見識一下本門真正的秘傳。”

“可惜這些年間道門裡亂得很,不再接見從轄下道觀來的訪客。”

“除非姊姊日後成了觀主,上宗或許肯讓她進門喝口茶。”

“待上七年苦修之類的,想也別想。”

沈澄聞言只眨了眨眼,沒有開口。

姚琰欣瞥著他:“有話快說,怕我吃了你嗎?”

“上宗似乎有意只向下宗的領導人開放秘傳,好教領導人回到宗門後一枝獨秀,無人能反得了他。”

沈澄斟酌著言辭:“若是如此,要是當不了觀主,便等於與道門最精深的絕技無緣。”

而這,想必是一心精研武藝的姚琰欣很難接受的。

沈澄本不想說出這番話來,但既然姚琰欣自己也已想到,他閉口不言反而惹人不滿。

忽知姚琰欣聞言只是啞然失笑:“姊姊學了本領,難道會不教我嗎?”

“上宗雖有嚴令,不許下宗傳人擅自將技藝外傳,但姊姊又怎會為著顧忌規矩而不傳我。”

她笑容微微一黯:“而且她若不想方設法助我修行,單憑一人之力,只怕鎮不住大師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