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或許是太早便已分家出去,沈澄原身父母窮得要命。

因著交不起沈氏入冬前加徵的田租,被逼把獨子賣進道觀抵債。

然而仍是挨不過寒冬,早年便已餓死了,那時道觀還好心帶著原主回家叩了兩個頭呢。

沈澄現在回想,觀中自然是想於他家裡最後刮些甚麼……

但出家人麵皮太薄,怎及得上沈家心黑手狠?

綜上所述,小鎮沈家與沈澄之間,可說有不共戴天之仇。

沈澄卻完全沒有想要招惹他們的想法。

這些大家族盤根錯節,百年積累不容小覤。

就算來個絕世高手將他們一一挑翻,後續的攤子也很難收拾。

分分鐘強龍壓不了地頭蛇,反倒葬身在陰溝裡。

要向這些大家族出手,不動則矣。

動則必夷滅滿門,將大姓九族連根拔起,徹底抹除遭到報復的風險。

這等事情,道觀的出家人想幹卻幹不來。

心腸是夠毒了,狠性卻尚不足。

要是由鋒利如刀的姚琰欣出手,倒說不定能……

就在這時,姚琰欣早已按捺不住,開口問道:

“沈青山,你搞甚麼鬼?沈家名下僕役數百,良田千頃,用得著來跟大夥兒爭幾兩藥材?”

眾青年中為首者上前一步,只見他面色蒼白,冷眉薄唇,雙目似乎有點斜視毛病,看著並不怎麼討喜。

瞥向沈澄等人時的目光,就像甚麼也沒看見似的。

沈家家主沈紅葉長子,沈青山,也是沈家未來的家主繼承人。

“明真觀在這派藥,是誰點頭的?”

姚琰欣揚眉道:“慣例如此,用得著誰人點頭?”

“五家與道觀早已有過協議,鎮上凡是戶外空曠之地,各家均可使用,不得為此而生爭執。”

“難道五家家主親口向我爹爹作的承諾,能當作狗屁放過便算?”

沈青山冷笑一聲:“我爹對明真觀觀主許下的諾言,自然不會作廢,只是……”

“當日與他立約的,是明真觀的觀主,卻不是明真宮或是其他甚麼名字道宮的宮主。”

姚琰欣聞言,眼神登時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