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內依舊是燭燈搖曳,只是窗戶都被緊緊關上,坐在桌邊的男子十分認真的看著桌上的奏摺,一本接著一本,似是十分努力。

忽兒房門開啟,有風吹來,桌上的燭光搖搖曳曳,兩旁的十來盞燈忽地便滅掉了兩盞,桌邊的男子微微蹙眉。

“不是說了不要進來打擾了嗎?”

小畫弱弱的低了低首,一邊連忙關上房門,一邊便將手上的燕窩快速放到了他的書桌上,爾後又小心翼翼地將滅掉的燭燈一一點燃。

十來盞燈紛紛點起,將禦書房的內外都照的十分明亮。

小畫咬了咬唇,“木九公子,這兒沒人,你還是將人皮面具取下來吧,那玩意不能天天戴著,很傷臉的。”

說著,她又弱弱地走到了書桌旁邊,“雖說這樣的人皮面具十分珍貴,但是陛下不是讓人準備了不少嗎,夜間無人的時候,還是取下給臉透透氣吧,我常聽人家說,一直戴著那個,很容易毀容貌的……”

便見桌邊的木九頂著一張洛瀟然的臉,爾後裝模作樣的微微蹙眉,抬眸便不悅的看了她一眼。

“你便不能小聲點說?被人聽見了,陛下出宮的事情就瞞不住了。”

小畫連忙捂嘴,後才小聲著道:“我這也是擔心你嘛,而且火鏡公子還守在暗處,金拾公子也會在你裝不下去時與你換換,你二人聲音都很像陛下,身形也像,只要你再裝的像些,沒人會懷疑的,此時夜深人靜,沒人能靠近過來,你給臉蛋透透氣,不是十分好嗎?”

木九一臉嚴肅,“陛下離宮是特等大事,除非金拾來與我換時能休息,否則皆不能休息,亦不能讓任何有心之人發現,這樣的話,以後你便莫要在說了。”

小畫嘟了嘟嘴,“那你先將這燕窩吃了吧……”

“放那吧,此次陛下會離開很久,我必須要盡快熟悉宮中的一切情況,不能在朝中表現的多麼不對,雖然平日我一直跟著殿下,但關乎朝政,還是不能大意。”

聽及此,小畫沉思了半響之後,卻是拿起燕窩緩緩走到了他的身旁。

“那,我來餵你吧,你要熬到很晚,不吃些東西會受不了的……”

木九的眸裡閃過絲絲煩躁,“我已經說過了很多次了,希望你能離我遠些,明白嗎?”

小畫的身子微微一顫,不由得便小心翼翼地低下頭。

“但是陛下說了,你們的一切由我準備,讓別人來,會暴露陛下已經離開宮中的事情……”

木九始終看著手上的奏摺,也不理她,心下卻是難受非常。

大概是見他一直不理自己,小畫咬了咬唇,終是放下手上的燕窩便退了下去。

“我會盡量不打擾你的。”

木九的心裡微酸了酸,倒也始終沒有理會。

他要時刻記得自己的身份,身為一個暗衛,絕對不能有任何成家的念頭!

而一邊,與離城相臨的暮城之內。

夜深人靜,一處荒無人煙的山頂之上,一襲隊伍緩緩排好了長隊,統一的黑色服裝好似藏在夜色之中的狼匹,此時正十分認真的練著武術。

在人群前方,一名戴著面具的黑衣男子雙手於後,看了他們半響之後,才冷冷地大吼道:

“今日,能活著下山的只有三十個!而你們有五十個人!活下去的,本尊會賞你們一百萬兩,各自帶著自己的兄弟,做好本尊讓你們做的!而犧牲的,只有五十萬兩給你們的家人,本尊會安頓好你們的親朋好友,為了他們,你們現在就可以動手了!”

話罷,原本還在練武的眾黑衣人霎時便廝殺到了一起,無論兄弟情還是什麼,都在這一瞬間顯得那麼的脆弱!

而那戴著面具的洛瀟然,也只是緩緩退出了他們的廝殺,爾後坐到了不遠處的樹枝上。

大雪紛飛,一個黑影悄然落下。

“陛下。”

他蹙了蹙眉,“在這裡不要這般喚我,自離開離城時起,我便只是這龍氏的首領,龍氏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