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時,一定很疼吧……

可她一直死忍作甚?

喊都不怎麼喊,咬牙撐到快要倒下的那一刻,又是用了多強的毅力呢?

一邊想著,他的手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碰上了她的傷口。

“這種刀疤,不該出現在一個女子的身上……”

涼音的身子微微一動,也不知道是何時清醒的,只是睜眸之時,竟是忽然伸手往後,同時死死抓住了他的手腕。

“一個有權有勢有資色的男人,偷偷將一個女人的衣服扒了,還這般盯著她的傷口,未免有些太過無禮了吧?”

歐陽子昱眸光一喜,“臭丫頭,你,啊……”

話音未落,卻見一根銀針霎時刺入了他的手腕,他被刺的措不及防,一時便也痛叫了一大聲!

“你紮我做什麼?你手上是什麼時候有這玩意的……”

涼音一臉凝重,“紮的就是你亂摸的這隻手!閉眼,我要起來了。”

歐陽子昱的唇角微抽了抽,“你還真是越來越不可愛了!”

說著他便緩緩轉過了身,這才心不甘情不願著道:“起來吧,我轉過去了。”

聽及此,涼音這才緩緩地站了起來,身上的每一處都在叫囂著疼痛,她卻毫不理會,一起身便拉過了一旁的破衣裳,正要穿起,又見歐陽子昱忽然伸手拿起了一件新衣裳,而後往後扔了過去。

“穿這件吧,我讓這裡的店小二去幫忙買的,至少還算幹淨。”

涼音蹙了蹙眉,見他背對著自己,便又偷偷取出藥房裡的藥材快速塗抹到了自己的傷口上,吃力的在背後上好藥後,她才快速穿起衣裳,而後走出木桶繫好腰帶,這才道:

“這裡是客棧?沒有人來抓我嗎?我睡了多久?外邊是什麼情況?於若心傷的那麼重還有救嗎?是活了還是死了?洛南被救走了嗎?我砍了他兩刀好像沒有傷到他的要害,還有於若悠,她是被帶回丞相府了,還是被洛南帶去太子府了?北顏雪與洛南的婚成了嗎?洛南與皇後幹的事被捅出來了嗎?”

頓了頓,她又輕輕拍了拍腦門道:“不對,洛瀟然呢?他是不是已經回來了?”

約莫是知道她已經穿好了衣裳,歐陽子昱這才緩緩轉過了身。

“行了,一個一個問吧,我知道你現在很亂,但你發燒了,傷的也重,便還是先坐下來,聽我慢慢給你說。”

涼音蹙了蹙眉,“也好,那你便先說說現在是什麼時辰了吧?我們所在的客棧在哪?城內還是城外?外邊有人抓我嗎?於若悠的死因被世人知曉了嗎?不不不,你先和我說小畫怎麼樣了?她中了一刀,我保住了她的命,但是她得休息呀,她……”

“你先坐下!冷靜一點!”

歐陽子昱抬步上前,同時伸手輕輕拉住了她,似乎想讓她坐回床上。

卻見她伸手便推開了他,“抱歉,我冷靜不了,你先回答我的問題,我還有點耐心,你一個一個口答!”

“你發燒了,先……”

“我說我現在冷靜不了!”

涼音大吼一聲,眸裡卻是含滿了血絲,一雙美眸死死瞪大,她雙手緊握,一時便又氣喘籲籲的拍了拍自己的腦門。

“對不起對不起,我現在很亂,整個腦袋都亂哄哄的,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該用這語氣說話的,但是我現在很煩,好像要精神分裂了,我在忍著,我會好好和你說話的,你告訴我吧,一件一件說,我都聽著。”

歐陽子昱輕嘆了嘆,“坐下說吧,我理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