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涵看著手機螢幕上那一串沒有備註的號碼,修長的指尖在接聽和結束通話之間徘徊了幾下,最終還是點了接通。

“小姐,家裡出大事了,你快回來吧!”

電話那頭,李陽的聲音緊張而急促。

“什麼事?”葉涵漫不經心的回答。

“……您回來就知道了,電話裡面三言兩語的說不清楚。”

“哦?”葉涵擰開手邊的冰鎮礦泉水猛灌了一口。

“葉家的事情什麼時候問過我?既然你說不清,我也就不摻和了。”

聽著葉涵話裡的意思,李陽更著急了。李陽知道葉涵和家裡的關係不好,但是現在這個時候,也只有葉涵能幫忙了。

“小姐,我跟了老爺這麼多年了。如果不是必須,我也不會去打擾您。”

“葉家還有個少爺和小姐呢,都死了不成?”葉涵只要提起葉家的人,永遠是那麼不客氣。

“小姐,您別這樣。這次是我擅自做主給您打的電話,所以……”

葉涵握緊手中的塑膠瓶,李陽一向事事都聽葉涵爸爸的話,擅自做主的話還挺讓人感興趣的。

“行了,我一會兒去夜『色』傾城找你。”

淡黃『色』大理石鋪設的大堂地面,能清晰的看到棚頂奢華水晶燈的倒影。

過了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會結束了,這裡的燈不會再為這裡的客人點亮。

“阿陽,把我的私釀拿來。”

葉康的聲音像是從嗓子眼裡面擠出來的一樣,生澀又刺耳。

“葉總,那酒可是……”

葉康的眼睛只看著大廳中央唯一的一個,也是最後一個客人。

“酒店都沒了,還要酒有什麼用。”

葉康辦公室的私人酒櫃裡面,就只有一瓶乾紅。

說是一瓶不如說是一小桶。

那是夜『色』傾城成立的時候,葉康親手釀的葡萄酒,十年來沒有開過封,一直陳釀在特製的小橡木桶裡面。

這酒對於葉康來說,其中的意義不言而喻。

葉康攔住了準備離開的客人,想要和他最後的客人喝上最後一杯酒。

李陽左手端著托盤,身子下意識的挺直。李陽的手很穩,穩到托盤中醒酒器裡的暗紅『色』『液』體沒有一絲的晃動。

穿過這條走廊就是葉康所在的大堂了。

酒店的後場和前廳有著很大的區別,這裡每個部門的人都會在這裡經過。

比如客房送餐,比如洗衣房。

“陽叔!”

酒店的員工說起話來大多都低聲細語,唯獨這個聲音洪亮而具有穿透力。

因為這一嗓子,送餐員的車一個沒推穩,擺在上面的空酒瓶子掉在了地毯上,滾到了葉涵的腳下,沒注意到腳下,葉涵抬腳就把腳下的酒瓶子踢了出去。

酒瓶子在過道里打著旋轉,剛剛好滑進了李陽的腳下。

“哎!”

李陽十年來沒有摔倒過,今天在夜『色』傾城完成了首摔。

托盤裡的酒器一股腦的向外傾斜,掉在了……洗衣房正準備推上電梯的布草車上。

“老天!”李陽驚呼一聲,也顧不得葉涵了,趕緊搶救倒在車上的紅酒。

“陽叔,我說你叫我來也不跟我說話。端盤子送酒這些事情還用的著您親自做?”

葉涵金棕『色』的小卷發垂在胸前,身上一件純黑『色』的短袖,破洞褲子上掛著一條細細的銀鏈子,紅格子襯衫隨意的系在腰間。

說出去一定沒有人信,這個衣著休閒又隨意,舉手投足帶有流氓氣息的女孩就是堂堂的夜『色』傾城總經理家的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