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飛拍完照片後跑回來,將相機往沙輕舞脖子上一掛,拍了拍手:“工地和工人的照片都拍好了,大功告成!”

沙輕舞莞爾一笑:“謝謝大師兄。”

“嘖!客氣!”齊飛指了下不遠處沙輕舞停的車,“真想謝我送我回酒店唄,我還要把資料整理一下呢!”

“行,那有什麼問題。”

紀德抬眼看去,藺晨的車,微眯了眯眼睛。

忽然,他清明的眼睛劃過一抹狡黠,輕嗤:“沙記者和藺先生果然不認識!”

沙輕舞:“......”

一萬頭草泥馬在心頭奔騰而過。

驅車先送齊飛回酒店,然後再回梵悅。

她進門的時候藺晨正在廚房做飯,被那窸窣的動靜吸引,沙輕舞抬頭看去,只見深灰色的套頭毛衣外繫著與藺晨氣質極其不搭的圍裙,他一手翻看著手機,另一手熟練地翻炒著鍋內的藕片,不知道看了什麼內容,視線忽然頓在手機螢幕幾秒,緊抿著唇,神情頗為凝重。

有人常說,工作中的男人和廚房裡的男人最帥。

以前,沙輕舞不太認可這句話,如今,她似乎浹髓淪膚了。

因為就是在那剎,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最後一個清炒時蔬端上飯桌,藺晨瞟了眼站在玄關處的沙輕舞,喊她:“過來吃飯。”

沙輕舞抽回神,這才拖拉地將身上的大衣脫下掛衣帽架上,趿拉著拖鞋過來,盯著餐桌上色香味俱全的三菜一湯,露出垂涎的目光,不自覺地抿唇。

藺晨側目,看向她無盡發端,心生調侃:“放心,我不會放兩次鹽。”

沙輕舞:“......”

一萬頭草泥馬在心頭奔騰而過。

這頓飯,很安靜,除了碗筷的交碰聲再無其他。

她突然發現,凡是和藺晨吃飯,氣氛都會變得緊張起來,每一次都格外沉默。

吃飽喝足後,她很自覺的去洗碗,而藺晨便坐在一旁沙發上捧著今早看著的書接著看。

心不在焉洗碗的沙輕舞抬起蝶翼飛快地瞥了他一眼,僅一秒時間,又低頭洗碗,內心反複掙紮,再抬蝶翼,再瞥一眼,再低頭,再洗碗。

反反複複幾遍,藺晨察覺後抬起眼簾,看著躊躇不安的她問:“有話說?”

平緩的語調略顯慵懶。

“呃——”沙輕舞在心裡飛快地打了腹稿,最後憋出一句,“晨哥和紀律師熟嗎?”

“嗯。”他懨懨地回答,像是沒多大的興趣,又垂下眼簾繼續看書。

沙輕舞挫敗,幹脆放棄,埋頭繼續跟碗筷鬥智鬥勇。

垂著簾看書的藺晨突然發問,嗓音渾厚低沉:“採訪他進行的不順利嗎?”

沙輕舞洗碗的動作一頓,抬頭看向沒掀眼簾的藺晨,語氣帶著點抱怨:“超級不順利。”

他悠閑的翻了一頁書,語調毫無波瀾:“嗯,能想象。”

沙輕舞揣著什麼心思不用她開口藺晨也明白,但採訪紀德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紀德那廝,明明說過連央視的採訪都不接受的,可是他居然接受閆從鎬......”

閆從鎬三個字像是沙輕舞的暫停鍵,一到嘴邊便會不假思索的頓住,然後抬眸,接著抿唇,眼珠子左右僵滯一動,最後垂簾緘默。

“閆從鎬?”藺晨半眯著眼睛,像是回憶著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