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一緊,“哐當”一聲。

像是預料到即將要發生的事情。

繼而,蔥白的手指點開微信介面,果不其然,藺焉發來微信:輕舞,你手機怎麼關機了?我聽溪溪說你租房遭賊了?我讓我哥接你去他公寓住三個月,你別住在酒店了,怪不安全的......

盯著藺焉發來的微信,沙輕舞無力扶額,還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這才一覺的功夫,感情柳溪就將她租房遭賊的事件傳的家戶喻曉了?

她剛在腦子裡打好腹稿,想好措辭拒絕,手機就不安分的震動起來。沙輕舞瞅著螢幕上的“藺晨”二字,心有餘悸地嚥了咽口水。

要知道,雖然她打小和藺焉一起長大,但和藺晨的交集微乎及微。除卻從小和藺焉一起挨訓以外,和藺晨唯一的兩次接觸都不堪回首。

一次是剛畢業那年她和初戀分手喝了個酩酊大醉,好死不死在酒吧門口撞上藺晨,吐了他一身不說,還拉著他死哭個沒完沒了,丟盡顏面。第二次便是年前藺焉那渣子事情,她思事不全,害藺焉重傷,藺晨來報社找她,興師問罪來著。

瞅了半晌,螢幕上那個讓她談虎色變的名字還跳個不罷休。無奈下,她警覺地接起,挺直腰桿的恭敬喊了一聲:“晨哥。”

電話那頭頓了下,繼而醇厚的嗓音響起:“醒了?”

“呃……嗯,剛醒,準備出去吃飯。”

“我還有五分鐘到酒店,你收拾一下。”

沙輕舞扯了扯嘴角,莫名混沌:“現在?”

“現在。”電話那頭不容置喙。

簡潔而又冰冷的兩個字讓沙輕舞忍不住對著手機做了一個鬼臉,甚至有摔手機的沖動,但到了最後的最後,她也只能無力地鼓起腮幫子,應下:“知道了,我這就去收拾。”

扁著一個肚子,拖著虛浮的步伐回房間收拾。

當她拖著行李箱到大堂時候,藺晨正在給她辦理退房。

他悠閑地坐在沙發椅上,修長雙腿慵懶交疊,剪裁簡單的黑色西裝為他度身而做,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寸,側臉線條順暢,犀利眼眸黑如墨,墨如曜,攝人心魄。

還真是精雕細琢的藝術品。

像是餘光看見了她,藺晨突然轉眼看來,沙輕舞猛地閃開自己目不轉睛的視線,掃視一週,又佯裝不經意地對上藺晨的目光,勾著唇笑了下:“晨哥。”

“手續辦好了,走吧。”他說著上前,伸手很自然地接過她手裡的行李箱,一般往外走一邊問,“要吃什麼?”

“啊?”沙輕舞愣了下,反應過來後立刻說,“都可以。”

藺晨將她行李放到後尾箱,繞了一圈拉開駕駛座上車。沙輕舞已經規矩地坐在副駕駛上,見藺晨上車連忙拉好安全帶,腰桿筆直,如小學生一般循規蹈矩。

“昨晚出事怎麼沒有給我打電話?”車上,藺晨問她。

沙輕舞眨了眨眼睛,心裡腹誹著:誰敢給他打電話啊,當心又是一頓訓。

她幹幹笑了兩聲,閃爍著視線打馬虎眼:“沒想到晨哥在北京,素日裡你不是出差多嘛,而且當時也很晚了......”

“是麼?”他不鹹不淡地反問,眼睛專注盯著路況,卻讓人覺得氣壓正急速下降。

“是呀!”是是是,千真萬確呀,三更半夜地,誰嫌命長去打擾他這個大忙人啊?

“還以為你怕我訓你。”

倏然,沙輕舞的心一頓,小心翼翼地瞟了眼身側的藺晨,不愧是外交官呀!外交能力出來呢?多傷感情。

她不自然地挽了挽耳邊頭發,否認道:“沒、沒有,住酒店也挺方便的。”

言外之意便是:不麻煩你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