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輕舞又道:“怕是小焉一堆事沒敢跟你說吧。”旁人都畏懼藺晨,就更別提藺焉了。

藺晨失笑搖頭,略有惆悵地開口:“是啊,她結婚也沒跟我說。”

“呃......”沙輕舞頓了下,說,“她和泓繹結婚比較突然,而且......”頓住,她嘆了口氣,“誰能想到她時隔八年會回國呢!”

藺晨早已看穿一切:“她遲早回國。”

沙輕舞詫異:“為什麼?”為什麼藺晨可以那麼篤定?

“難道當初藺焉為何出國你知道?”沙輕舞又問。

藺晨搖頭,將玉米翻了下:“不知道。”

“你沒問她?”

藺晨還是搖頭:“沒問。”

“為什麼不問?”當年藺焉連夜出國至今仍舊是一個謎,誰都知道那時牧泓演剛好去世,而牧泓繹和藺焉不知為何大吵一架,緊接著藺焉就連夜出國了。

藺晨笑著看她,說出來的話意味深長:“心知肚明,又何必問。”

“你真的很疼小焉。”沙輕舞忽然感嘆。雖說藺晨對藺焉向來嚴厲,可還是縱容著藺焉那份無拘無束。想來,藺晨對藺焉嚴厲是生怕她受到傷害,而對藺焉縱容是因為過於寵愛她。

藺晨認真翻著烤玉米,聽了沙輕舞這話,輕笑了聲,淡淡一句:“我只疼愛與我有關的女人,小焉是,你也是。”

我只疼愛與我有關的女人。

沙輕舞忽然看他漆墨色的眼瞳,輕咬著下唇,問他:“那你是疼小焉多一些,還是我呢?”

面對這兩難的問題,藺晨淡淡一笑:“你猜。”

沙輕舞橫瞪他一眼:“不猜,你說。”

“不說,你自己猜。”他和她打著太極。

沙輕舞不依不饒了,嘟著嘴一副誓不罷休的模樣:“你說不說?”

見她如此折騰,藺晨笑著將烤好的玉米遞給她:“吃嗎?”

她鼓起腮幫子:“氣飽了。”

藺晨往玉米上撒了孜然粉,又遞給她,定定地盯著她,半晌後道:“拿著。”

沙輕舞雖賭氣,但也沒跟他較真,順手接過拿在手裡,但沒吃,盯著玉米上的孜然粉問他:“撒這東西做什麼?”

“小時候我爸帶我和小焉去過一次露營,也是吃燒烤,他最喜歡往燒烤上撒孜然粉了。”說完,他撿起沙灘上的煙盒,敲出一根煙,含嘴裡點火。

隔著一層煙霧,沙輕舞看不清藺晨的眸色,只覺得沉而濁。

她曾經大膽假設過,如果藺晨不喜歡外交官而又從事這個職業,會不會是為了藺叔叔?想起地震那時他遭遇車禍和槍擊,驀然聯想到當年藺叔叔的突然離世,會不會是同樣的原因呢?

藺晨,他是想調查當年藺叔叔去世的真相嗎?

抽煙的藺晨忽然用手遮住她的眼睛,聲音淡沉:“別用這樣的目光看著我。”

沙輕舞抬手將他半空的手拉下來,仍舊看他,一瞬不瞬地。

藺晨將煙夾在指縫間,微側過頭,不讓她看他的眼睛:“不是讓你不要這樣看著我麼?”

“為什麼不能這樣看著你?”她木然的反問。

藺晨低笑,有些自嘲:“怕自己犯罪。”

沙輕舞還想說些什麼,卻被藺晨阻止,他指了指海邊:“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