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都已經安撫好了。”從前院回到後院的何瓊束手站在了趙青山的身旁,微微施禮之後便直起腰來說道:“南山煙羅門的人還沒到。”

在後院中盤膝而坐的趙青山點了點頭,南山煙羅門的人至少在兩個時辰內別想上山,這是他本來就算計好了的事情,所以也並不感到意外。

一小撮微弱的火苗在他的左手掌心上歡愉地跳躍著,而一灘土黃色的,看上去十分厚重的不知名液體也正在他的左手掌心上來回地擺動。

右手一直掐著某種法訣不曾松開,但趙青山還是一心兩用地抬頭對何瓊說道:“大唐國朝廷的欽差應該已經在來紫金山的路上了,你抽空下山一趟,出迎三裡地將人帶回玉皇觀來,畢竟是凡間帝王的差使,禮節上不可落人詬病。”

在趙青山的身邊呆的久了,何瓊的神經也是愈發地大條了,這要換做是以前的話,別說是大唐國國君的欽差了,就算是玄武城城主身邊的侍衛,那也是頂天的大人物了,尋常人一聽到這些稱呼的時候,恐怕連腿都要發軟了。

但何瓊卻異常平靜地點了點頭,應道:“弟子明白。”

在後院跟趙青山彙報過前面的事情後,何瓊便對著院中的一面銅鏡正了正自己頭上的法冠。

作為玉皇觀的首席大弟子,何瓊也是按照傳統戴上了特屬於首席弟子的‘明月三山冠’,雖然脫下了何仙姑的著裝打扮,但換上一身道袍,戴上明月三山冠的何瓊卻更多了幾分英氣。

整個玉皇觀前院都彌漫著一股濃鬱的酒香,沒有驚動任何人,何瓊從一側的偏門悄悄下了山。

鎮天妖府府主靈貞估計是在山上游玩倦了,也不知是從哪冒了出來,站在後院的院牆上面對著正在院中盤膝打坐的趙青山,頗為好奇地看著那一撮在趙青山掌間翻滾的火苗,問道:“這是什麼?”

“二昧真火。”趙青山頭也不抬地應了一聲,依舊是全神貫注地盯著自己掌間流淌的那一灘土黃色液體。

“二昧真火?”靈貞畢竟是看過許多靈異錄的妖精,所以一聽到趙青山口中說出的這個名詞,臉上就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對趙青山說道:“那些神怪故事中經常提到一個叫太上老君的人,他使的法術叫‘三昧真火’,與你這‘二昧真火’可有淵源?”

“太上老君是天庭重臣,法力無邊。”趙青山淡笑道:“一手‘玄極天火’足以鎮壓三界萬魔,這三昧真火卻不過是凡間修士就能掌握的道術之一,又豈能與太上老君相提並論?貧道已經對你說過,那些凡人所著的神怪故事,基本上沒有任何地參考性。”

“……”又被趙青山站在知識的層面給鄙視了一把,靈貞不由得語塞。

但望向趙青山掌間那一撮小火苗的時候,眼神中卻明顯帶著一絲警惕的光芒。

雖然二昧真火的威力遠遠比不上三昧真火,可對於一個妖丹境的妖精而言,卻也同樣具備了較大的殺傷力。

見趙青山鄙視過自己以後就沒了動靜,靈貞倒也想得開,幹脆就在牆頭上坐了下來,一動不動地看著趙青山那些神神怪怪的舉動。

一道又一道法訣被趙青山打入了那一灘土黃色的液體當中,每當有一道法訣被打入其中,這灘土黃色液體的體積便會縮小一圈。

當連續三百二十八道法訣被打入其中之後,一直盤腿坐在地上的趙青山就忽然間瞪圓了雙眼,一股澎湃洶湧的神聖之力從玉皇觀內的九根玉柱上沖了出來。

一直坐在牆頭上搞不懂趙青山在做些什麼的靈貞,心裡面忽然間警鈴大作,臉色頓變,“賊道士,你竟敢騙我!”

那股強大的神聖力量彷彿來自遙遠的太陽,哪怕隔了十幾丈遠,靈貞也是感覺自己渾身燥熱,面板表面竟有種被灼傷的痛感!

幾乎沒有片刻的遲疑,靈貞就飛身暴退了幾十丈,直到後背貼在了一棵大樹的樹幹上,才總算是消除了那種恍如末日降臨一般的危機感。

靈貞驚疑不定地望著那隱隱有一陣金光閃過的玉皇觀後院,直覺告訴她,那裡正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氣勢在醞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