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珏明派人將一份地契交到了趙青山的手上,在問清楚方向之後,趙青山就帶著地契找到了這一片位於玄武城城西的獨立小院。

院子周圍栽種著幾排柳樹,門前有兩尊比連雲堂總舵門口見到的石獅要稍小一些的石獅子,其中一隻石獅的頭部已經有了缺損,看上去怪異地很。

本該掛著牌匾的位置空空如也,大門前堆滿了雜物,顯然是一座廢棄已久的院子。

趙青山站在門前仔細地打量了一陣,這才滿意地點點頭,舊歸舊,但這座院子的整體風貌還是被完整地保留了下來。

特別是院子所處的位置,已經非常靠近城牆了。

遠離了繁華的中心地帶,周邊都是一些低矮的小屋,十分符合趙青山選址的各項要求。

在門口環顧了一圈後,便打算上前將大門開啟。

可這時候卻有人在後面喊道:“喂,你想幹什麼?”

脆生生的聲音,帶著幾分怯弱的味道,卻偏偏要裝出一副老氣橫秋的語氣。

一隻腳已經邁上臺階的趙青山不由得聞言一愣,扭頭循聲望去,卻見一名衣衫襤褸的少年正蹲坐在院子斜對面的一棵老槐樹下,用一雙烏黑發亮的眼珠子盯著自己,慢慢地站起來問道:“你是誰?”

少年大約十三四歲的年紀,瘦的皮包骨,臉色也有些蠟黃,這是常年營養不良的症狀。

見到這名少年,趙青山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反問道:“那你又是誰?”

“我是丁浩然,這片院子的主人!”少年努力地揚起下巴、挺起胸膛,生怕趙青山小瞧了自己似地,聲音非常洪亮。

“你是這片院子的主人?”趙青山有些啼笑皆非地從袖子內抽出了這片院子的地契,拿在手中,朝那少年揮了揮,“如果這片院子是你的,那為什麼它的地契會在我的手上呢?”

“你買了這片院子?”丁浩然聞言一驚,“你怎麼敢買這片院子的?”

“我為什麼不敢買呢?”趙青山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又扭頭指了指身後的院子,問道:“你跟這座院子是什麼關系?”

“這裡是我家……”

“那你為什麼要住在那兒?”趙青山望向了丁浩然出來的位置,指著那棵老槐樹下已經發黴發黑的被褥問道:“你這不是自相矛盾麼?”

“我是被惡人趕出來的……”丁浩然下意識咬了咬嘴唇,說道:“總之,你不能住進去!”

“我還偏就要住進去了。”趙青山存心要逗一逗這個似乎有些搞不明白狀況的小子,隨手將地契塞進袖子當中後,便眯著眼轉身推開了院子的大門。

“吱嘎……”年久失修的大門早已接近報廢,門被推開的時候,發出了一陣讓人頭皮發麻的聲音。

院子挺大的,趙青山目測最少有三畝地那麼大,除了居中的一幢大房之外,左右兩邊都還有一幢小些的廂房。

屋門前的空地上長滿了雜草,顯然已經有很多年無人打理過了。

粗略地掃視了一眼院內的景象,趙青山心裡便有了底。

可就在他準備跨過門檻,進到院子裡面再仔細看一下的時候,卻聽到身後傳來了一陣輕微的破空聲。

身子微微向旁邊一閃,一塊半截的青磚就從他的身邊飛進了院子當中。

丁浩然在那邊喊道:“你別進去,這兒是我家!!”

“鬧夠了沒有?”雖然一塊半截的青磚還傷不了趙青山一根汗毛,可丁浩然魯莽的舉動,卻讓他有些生氣了,“這片院子的地契已經在我手上了,就算它曾經是你的家,如今也不再是了……你若再這般胡鬧下去,小心我揍你了!”

兩眼珠子使勁地瞪了瞪,丁浩然被嚇得扭頭就跑,不一會兒的工夫,瘦小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趙青山的視線當中。

多少有些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趙青山這才大步走進了院子當中,開始根據自己的構思,望著這片院子原有的建築規劃了起來。

居中的大房子可以改建成主殿,供上玉皇大帝的神像,再配上文武眾仙隨侍左右,就是一座典型的玉帝神廟。

主殿兩側的兩間廂房,則可供奉三清神像或五嶽大帝,門前的空地只要再添置一座香爐,這便是記憶當中熟悉的道觀了。

趙青山在院子當中轉了足有半個多時辰,才終於在心裡面構建出了一座道觀的雛形。

“四周可布聚靈陣聚攏信眾元靈,居中的香爐便可受元靈浸潤,等上香祈福的信眾達到一定數量時,香爐便可吸收功德元靈,到時就有了開爐煉丹的基礎。”

“道觀的空地四周可設神兵天將以鎮妖邪之氣,但等神像開光之時,便可淬煉金豆,修那撒豆成兵的神通……”

趙青山一個人在院子當中自言自語地規劃著道觀將來的面貌,臉上的笑容亦是越來越明顯了。

任何一個教派在世間行走,都少不了信眾的擁護。

撇除其它方面的原因之外,最為關鍵的一點便是每個生靈身上都帶有一種玄妙的能量,這種能量被稱作‘靈’,無色且無形,卻又是三界六道最為玄奧的力量。

天地間任何生靈都天生帶著‘靈’這種力量,智商越高的生命,‘靈’的強度也就越高。

道家也好,佛家也罷,任何一個教派在世間傳道,其實都是一個收集‘靈’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