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青山足足又在穆家的柴房樓上寄居了五天時間。

這五天來,他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樓下樓上的門窗都是鎖的死死的,反讓每天定時過來給他送飯的丫鬟小雯充滿了好奇。

“你一天到晚在床上打坐,難道腿就一點都不酸嗎?”

放下盤中的飯菜,小雯在趙青山面前踱著步子來回走了幾遍,這才停下來問道:“傷都養好了?”

“下午就走。”趙青山沖著小雯一笑,滿面紅光地從床上一躍而下,抱拳道:“多謝這段時間的悉心照料。”

“我可不想照顧你,可沒辦法呀,大小姐一定要我親自給你送飯才行,否則的話,這間破屋子我一趟都不想來!”

小雯撇了撇嘴巴說道:“既然傷都養好了,你也該從幕府離開了,出去之後不要亂講,否則老爺不會放過你的。”

“我明白的。”趙青山點點頭,步履輕快地走到小桌前坐下,這才扭頭問道:“你也坐下來一起吃點?”

“才不要跟你一起吃呢。”小雯一臉嫌棄地說道:“小姐下午要去郊外踏青,我得回去準備東西了。”

“那待會兒我怎麼從府上離開?”

“喏,這是腰牌。”小雯從袖子裡面抖出了一塊橢圓形的木牌,隨手遞給趙青山說道:“把它掛在腰上,就不會有人為難你了。”

小雯懶得跟趙青山多說什麼,辦好了穆秋雨交待給她的事情後,便直接轉身下樓了。

穆秋雨早早就帶著大隊護衛離開了穆府。

當趙青山掛著腰牌走出穆府大門的時候,天色也已經暗下來了。

城北向來都是玄武城內勢力劃分最為複雜的區域,這裡盤踞著大大小小不下六百個幫派組織,酒樓林立、賭場遍地,也是玄武城內奢靡之氣最盛的一個地區。

趙青山從穆家離開之後,便帶著一隻包裹趕到了這裡。

“小哥,進來玩玩吧……我們這裡的姑娘可是全城都出了名的知書達理,過了這家店,可就沒有下個村了!”

“本酒樓今夜特供‘穿甲獸’一隻,滋補身心、強健體魄,一斤只要金幣四十枚,各位英雄好漢,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咯!”

剛進城北的一條大街,各種吆喝聲便紛沓而至。

趙青山四下裡打量了一眼,很快便找到了一家門前掛著連雲堂標記的酒樓。

他揹著包裹走進去,一名肩上掛著抹布的店小二便飛快地迎了上來,滿面笑容地說道:“喲,這位公子,幾位啊?”

“我找你們這裡管事的。”趙青山看了他一眼,說道:“幫忙傳個話,就說是城外趙家莊的還債來了。”

“哦……”店小二剛剛還露著的笑容,一瞬間就給收了個幹幹淨淨。

他將趙青山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這才冷冷淡淡地說道:“你跟我過來吧。”

酒樓內的擺設很講究,一塊長方形的屏風,將酒樓的櫃臺與樓梯間隔離了開來。

古香古色的屏風後面擺了幾張椅子,正有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在那兒喝酒聊天,每個人的身邊都放著一把要命的武器。

店小二將趙青山帶到這裡後,便停下腳步,朝屏風後面的幾個漢子點頭哈腰道:“各位大哥,這小子說自己是來還債的。”

“誰啊?”一個虎背熊腰的男子站了起來,足足比趙青山高了半個頭,左手手腕上戴著一隻類似護腕一樣的鐵環,雙手的指關節上都有一層厚厚的老繭,顯然是個精通拳術的高手。

“喏,就是他……”店小二滿臉諂媚地彎著腰,不住點頭的同時,又抬手指了指身後的趙青山。

“你是誰?”那男子也將趙青山打量了一眼,語氣十分粗獷地問道:“欠了連雲堂多少錢?”

“我是城外趙家莊的,欠了你們連雲堂紋銀八千兩。”趙青山卸下肩上的包裹,說道:“今晚是來消債的,我該找誰處理?”

“你就是趙家莊的?”有些意外的是,這虎背熊腰的男子居然知道這件事,他有些嘲弄地打量著趙青山,說道:“小子,誰告訴你只欠了紋銀八千兩的?”

“是你們連雲堂的一個……”

“你把人叫過來,我問他看看。”這男子一臉嘲弄地說道:“我倒要問個清楚,這明明是紋銀三萬兩,什麼時候變成八千兩了?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紋銀三萬兩?”趙青山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臉色也是漸漸的陰沉了下來,“這麼說的話,你們是準備反悔了?”

“原本就沒有答應什麼,哪來反悔的說法?”那男子哈哈大笑了起來。

跟著他一塊兒在屏風後面喝酒的幾個人,也都是跟著一起大笑了起來,在他們眼裡,趙青山不過是個軟柿子罷了,想欺負就欺負了,趙青山又能將他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