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內屋打量半晌,阿卿雖然並不十分滿意,但也能接受。

身在三皇子府上時,白巽將自己的房間讓給了阿卿,自然是寬敞清雅,應有盡有。如今三皇子給她安排的這間房屋,最多也只能算是幹淨。

路臾和朱兒整理完自己的房間後,跑來尋阿卿。

他們剛進屋,就愣住了。

一屋,一桌,一床,僅此而已。

“小......公子,他們是不是弄錯了,怎麼你的房間比奴婢的還寒酸?”朱兒訥訥道。

路臾徑直拉過阿卿的胳膊,小臉圓鼓鼓的,“走,師父,你睡我房裡,我跟你換房間。”

老管家僅伸出一隻手,就擋住了兩人去向,他悠悠道:“慢著。這房間安排乃是殿下先前定好的,未得殿下應允,不可隨意更換。”

路臾皺了皺眉,言辭懇切:“這位大伯,你可不能如此不講理啊,我是自願和師父換房的,怎麼還要經過你們殿下同意?”

頭一回被人叫大伯,老管家回頭掃了他一眼,淡道:“三皇子府本就不是講理的地方,在這裡,你們只需要講規矩。”

朱兒又四處探了探,眉心越蹙越深,雖說已經入秋,但每夜蚊蠅仍舊有許多,可小姐這房裡連帷幔都沒有,入了夜豈不會被叮咬得睡不安穩?

“管家,能否取來帳紗為我家公子掛上,以免受蚊蠅之擾。”

老管家既沒答應,也沒拒絕,只丟下句“你且去賬房瞧瞧”,然後轉身離開,顯然不想再搭理他們。

“哼,臭老頭。”朱兒對著他遠去的背影做了個鬼臉。

阿卿有些乏了,便遣散他們,自己回屋休息。

躺在硬邦邦的木床上,身上的骨頭硌得疼,她半點睡意也沒了。

著天花頂發了一小會呆,屋外響起腳步聲。

阿卿倏地起身,望了眼窗外,她又躺下假寐。

屋外那人先是敲了兩下門,而後聲音清清冷冷傳進來,“別裝睡了。”

“呵。”阿卿不禁冷笑,“既然三殿下知道我還沒睡,又何必故作君子地扣門呢?”

那人冷哼聲,一腳踢開緊閉的門扉,長驅直入。

他穿著墨黑色織金錦直裰,腰間綁龍頭鳳紋綴玉寬腰帶,眉飛入鬢,眼狹長而銳利,乍眼看去,不像人,倒像是地獄裡走來的羅剎。

阿卿半依床邊,用食指絞著青絲把玩,笑意繾綣。

“三殿下大駕光臨,真是讓寒舍蓬蓽生輝。”

連椅子都沒有,白黔便筆挺地立著,寒聲道:“你不必拐彎抹角地指責本殿下苛待你,更不要想著自己背後有五弟撐腰。”

他驀地迎上阿卿戲謔的眼神:“因為,他撐不起。”

阿卿從來不懼他,索性大方與之對視,“三殿下過來就是為了特意給我一個下馬威?”

白黔估算著時辰,並不打算與她多費口舌,只道:“來通知你,明日起開始去軍營訓練,為期三十天,每日卯時一刻西苑集合。”

將自己的來意告知對方後,白黔轉身就走。

“等等。”阿卿喊住他,“三殿下既然如此厭惡我,為何又向皇上請旨要我來府上呢?”

腳步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