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卿臉不紅心不跳地點點頭,鄭重其事道:“有。”

一拍方木桌,七皇子興奮道:“若是得了這樣寶貝,獻給母妃,她便不會再愁得整夜整夜失眠了。”

“少爺!”

小廝在旁大呼一聲,白灼煬才意識到自己情急之下道出“母妃”二字,說漏了嘴。

他亦懶得遮掩,直接盤起一條腿坐在椅上,認真望著阿卿道:“這位小兄弟,不瞞你說,本殿下其實是白崇七皇子,字灼煬。”

他本以為,自己自亮身份後,對方會又驚又懼,甚至跪在地上以示敬意。

卻沒料到,這粉面公子眼裡沒有半絲波瀾,甚至還十分平靜。

“在下姓趙,字拂然,乃是江湖小生。”阿卿淡道。

“......”

白灼煬沉默片刻,有些沉不住氣地問:“你知道皇子是什麼身份嗎?”

“自然知道,在下目前正在五皇子府裡當差。”

“你竟是五哥的人?”

“是。”

阿卿又摸出白巽的玉佩,正反皆展示了一遍,白灼煬方才相信。

他不僅有些好奇,這樣的小個頭能在五哥府上做什麼,栽花,還是除草?

“小的是五皇子府的侍衛。”

彷彿看透自己的心思,小個子主動回道。

白灼煬這才想起,剛剛他自報家門的時候提過一嘴,自己是江湖小生。

都說江湖上臥虎藏龍,說不定這人也身懷絕技。

“你說自己家是江湖人士,那你都會些什麼?”

阿卿抿唇一笑,梨渦淺露,“上天攬月,下海撈針,除了這兩者外,世上再無難事。”

“你真有這麼厲害?”白灼煬心裡五分信、五分疑。

阿卿沒說話,而是將桌上的琉璃酒壺及兩只酒杯擺放成一條直線,而後取了根銀箸。

她將銀箸在七皇子面前晃了晃,然後用食指和中指夾住,目光如炬,猛地向酒壺擲去。

“唰”地一聲。

銀箸如利劍脫鞘,泛著寒光刺穿了琉璃酒壺和酒杯,又穿牆而過。

壺中葡萄美酒染紅了桌面,滴答滴答順著桌角往下淌,而旁邊三人卻都看傻了眼。

朱兒一動不動地盯著牆面上筷子粗細的圓形小孔,驚呆了。

七皇子率先拍手叫好,他笑得極為開心,“好,甚好。五哥底下的人果然能幹!”

隨後,一個小二敲門而入,他手上捧著一隻鴿子,鴿腹中還插著一根銀箸,正是七皇子用的那支。

“殿下,門外突然發現了您的銀箸,只是不知上面為何還串著一隻白鴿。”店小二摸不著頭腦,只得送入房來。

眾人驚喜地望著阿卿。

這是何等的內力及耳力,竟然能隔牆聽見鴿子扇動翅膀的聲音,還能在刺穿如此厚的一堵牆後刺中一隻白鴿,實在讓人嘆服。

阿卿只得頷首微笑。

但她心裡也是吃驚的,刺中白鴿純屬偶然,而非在她的計劃之中。鬧市之中鳥雀數量本就不多,何況鴿子不會飛在三樓這種高度,而是應該飛在屋簷上空,除非,這是隻信鴿,且收信人正好在這家酒樓。

她不動聲色地走過去,向店小二要來白鴿,背對著眾人,她向下瞥了眼。

白鴿腿下果然綁了幾不可見的小紙條,阿卿迅速取下紙條,放入袖中,然後轉身將鴿子遞給七皇子,言笑晏晏道:“這只白鴿,獻給殿下做烤乳鴿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