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楊姑姑又賞了她一巴掌。

“還不如實招來?你家小姐到底給了你多少好處,要你這樣死心塌地地幫她說話,你知不知道,那趙芙然已經死了。”

餘美人命人將朱兒帶到合歡殿,只是為了與她同一口供,坐實了趙芙然行竊的罪名,以免她日後四處亂嚼舌根,讓皇帝聽見對自己印象不好。

誰知這朱兒是個一根筋,不論怎麼威逼利誘她都矢口否認趙芙然行竊。

楊姑姑打到後面,自己手心也麻了。

她索性跟朱兒挑明:“你小姐已然離世。美人心善,也不願意讓你落得和趙芙然一個下場,所以才將你找來。你只要承認趙芙然偷了美人的鐲子,我們便放你回去,行竊之事只當是你小姐一人做的,與你毫無瓜葛。”

朱兒無辜地揚起頭,她望著餘美人真切道:“美人,你要相信奴婢。我家小姐真的沒有偷你的鐲子,這其中定有誤會,也許是哪位秀女眼紅小姐才貌出眾,才故意設計陷害。美人,小姐真的冤枉的啊。”

楊姑姑被她氣得差點吐血,但又不能與她坦白趙芙然其實就是被餘美人陷害。她索性說得更清楚:“朱兒姑娘,你要是能保證鐲子是你家小姐偷回去的,我們會賞你五十銀,足夠你贖回奴契了。”

朱兒瞪大了眼睛。

她剛想說些什麼,門外的小太監尖著嗓子通傳:“鄧婕妤到、五皇子到。”

餘露儀臉色一沉。

她還沒從貴妃椅上起身,便瞧見金釵華服的鄧婕妤同風流倜儻的五皇子一起進來,母子兩往合歡殿一站,還頗有幾分氣勢。

她面上帶笑,輕輕欠了欠身:“妾身見過鄧婕妤、五殿下。”

鄧婕妤還算和善地點了點頭,可五皇子卻如同惡狼般狠狠盯著她。

兩個宮女上前請鄧婕妤和五皇子上座,並奉了茶水。

可五皇子臉色依舊陰沉,看得餘露儀心裡莫名其妙地發慌,便叫了兩個侍衛進來,說是幫著看押犯人。

鄧婕妤首先發話:“這姑娘是犯了什麼罪,要勞煩妹妹親自審問?”

“倒也沒犯什麼大罪,只不過她家小姐偷了妾身的鐲子,妾身擔心這丫鬟也是共犯,故而找來問問。”

“哦?那她家小姐呢?”鄧婕妤知道兒子惦記趙芙然,便迅速將話題引過去。

白巽眼神一冷,直直地望著餘美人。

同時,餘露儀心一驚,她不知道趙芙然和五皇子有何關系,但瞧見五皇子這駭人的表情,擺明瞭是沖著趙芙然來的。

她穩了穩心神,略帶傷感道:“她家小姐身子嬌貴,在受刑過程中被杖斃了。”

“杖斃?”

白巽一拍桌子站起來,茶水都被震得洩了出來。

他淩厲的眼神掃向餘露儀,右手抽過身旁侍衛腰間佩劍,徑直指向連退幾步的餘露儀。

手起劍落,青絲斷。

眼見自己耳邊的長發就這樣被斬斷,餘露儀嚇得花容失色,若不是兩個姑姑及時接住了她,只怕她現在已經跌坐地上。

同樣大驚失色的還有鄧婕妤。

她不曾料想,向來穩重的皇兒竟然如此沉不住氣,對皇帝的嬪妃出手。

殿內的兩名侍衛見勢不對,立刻護在了餘美人身前,一人持劍,一人持劍鞘,虎視眈眈地對著白巽。

“呵。”白巽嗤笑一聲,“別以為你們憑借在軍營裡學的那些三腳貓功夫,就能對付得了本殿下。”

他說完,又瞪著餘美人,眼裡的暴戾就要破眶而出。

他是吼出來的:“說,你把她怎麼了?她人現在在哪兒?”

餘露儀從小在爹和大哥的守護下長大,哪裡見過敢這樣兇她的人。

又驚又氣下,她壯著膽子大聲道:“那小賤人在宮中行竊,人贓並獲,本宮已經將她就地正法,屍體拋在亂葬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