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得知他和你在一起後,我是不甘,是憤怒,但從來沒有想過要拆散你們。他想要的幸福,我不願打擾,但是。”安荏突然提高音量,“你為什麼要利用他?”

不疾不徐地嘬一口溫潤花茶,付杏嘴角挑得輕蔑:“印天煜能利用你,利用別人,為什麼我就不能利用他?難道你骨子裡就覺得,男人可以利用女人,富人可以利用窮人,但反過來卻是逆天嗎?”

不可思議地望著她,安荏突然發覺自己以前都沒真正地看懂這個人。

付杏的背景她是知道的,比她好不了多少。雖然出生並不貧苦,但付杏從小父母雙亡,是由住在城裡的姑姑一家撫養大。

親戚終究不是父母,付杏小時候應該也吃過很多苦。

同為從小缺愛的人,她應該和自己一樣,容易被外人的一點點施恩而感動,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聲色俱厲,以自我為中心。

動了動唇,安荏不知如何辯駁,最後喃喃道:“可他對你那麼好。”

付杏笑:“你的粉絲對你也很好,可每當有電影上線時,你不一樣發博文利用他們去刷票房嗎?”

“呵,你的確能言善道,也許他最初就是被你的巧舌如簧吸引了吧。”

不善爭辯的時候,不如不辯。

安荏抬眸掃了眼掛鐘,淡漠道:“雄辯在事實面前是沒什麼用的,你躲不了他們多久。”

依舊是雲淡風輕的模樣,付杏對堵在門外的記者毫不關心,她只好奇:“你是因為電梯的那次偶遇知道我和印天煜關系的嗎?”

安荏也沒打算隱瞞:“算是吧,當時只是懷疑。天鳳傳媒在他眼裡都不算什麼,何況其中的一個女星?他是斷然不會主動找你談續簽事宜的,除非,對你另有所圖。”

付杏點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倏地彎起眉眼,安荏笑道:“看來你已經忘了那天去泡女湯的事了,你背後的吻痕既明顯又新鮮。”

“所以你約我泡湯是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而不是真的想帶我放鬆?”

“對。”

女湯中付杏的背上密密麻麻的一條吻痕,順著脊柱一路向下,安荏看見的那刻幾乎將手心都掐出血。

她曾經也被這樣吻過一次,在他酩酊大醉的時候。

他整個身子的重量壓在她身上,所以即使被吻也難受,但她動也不敢動,生怕他反悔。

可做到最後一步,印天煜還是停下了,漆黑的眸子在微弱的燈光下氤氳不明。

連一句對不起都沒說,拎起衣服就往外走,身形不穩。

印天煜走後,安荏對著落地鏡反複看自己身後的吻痕,反手觸控著,她將這些紅斑視為兩人關系的確定。

至少,他是不討厭她的。

咬住唇,安荏的臉色有些發白。

兩隻手攀上付杏纖弱的胳膊,她五官微顯猙獰:“在我心裡,他早就是我男朋友了。我和他都是孤獨的,最親近的異性朋友只有彼此,如果沒有你,以後我們肯定會結婚,就算他不愛我,也會懶得選擇別人。”

滄桑地笑了一聲,安荏繼續道:“可你呢?突然得到了他的愛,在我痛苦很久後決定祝福你們的時候,又跟別的男人勾三搭四。”

“別的男人,你是怎麼知道的呢?”付杏繼續問。

“付杏,你該不會不知道有一種職業叫私家偵探吧,他們可比狗仔有用多了。”

付杏臉上毫無慍色,還細心地為安荏續上熱茶,並自嘲道:“那比私家偵探還有用的就是鄭繪了?”

點了點頭,安荏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那個瘋女人為了扳倒你什麼證據都給我了,不過還是多虧了你。如果不是你幫我解除和江炎之前的誤會,她應該沒那麼輕易相信我,謝了。”

抿了口茶,付杏道:“不用謝,你也幫過我一次,算是兩清。”

“噗哧。”捧著肚子,安荏笑得有些誇張,“你該不會是說片場那次吧?要不是印總給我打電話,我怎麼可能去幫你解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