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耽也站起身來,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公孫僑不見跟他差不多高的人。”

陳士傑滿臉寫著不信:“怕人家氣勢上壓他一頭?”

“怕別人說話的唾沫星子濺到他身上。”

“那別人離他遠點,噴不到他身上不就行了?”

“那要遠得連說話都聽不見他才放心。”

“那你比他還高一點呢,要是說話噴唾沫星子,對他來說豈不是更危險?”

祝耽淺淺一笑:“他跟本王說話自然是要低著頭的。”

陳士傑不高興:“我當你是要告訴我公孫僑這個人愛潔成癖不可理喻,沒想到說到末了,是給你自己臉上貼金吶。”

見祝耽不搭理他,他自己在對面抱怨:“你說像他這種人,平時是怎麼吃飯穿衣睡覺的呢?恐怕十個人伺候都不夠吧?”

又道:“依我看,這公孫僑實有故弄玄虛之嫌,若是他身上沒有這些奇聞軼事,怎麼能在我朝聲名遠播呢?這就跟我的做法差不多嘛,唉,都是我玩兒剩下的啦。”

祝耽撇撇嘴,笑意深沉:“你什麼名聲?”

“陷害忠良禍亂朝綱啊。”

“本王不同意,你不是故弄玄虛,你是真的在陷害忠良禍亂朝綱。”

陳士傑扒著鐵欄子朝他喊話:“行,你就為了個公孫僑擠兌我吧,也不看看是誰和你偷女裝、又是誰陪你騙捐餉,是誰跟你得罪人,又是誰隨你坐牢房。”

祝耽嫌他肉麻,只好轉過身去不肯聽。

等陳士傑牢騷完,他才面對他:“公孫僑不是沽名釣譽的人,你知道他為什麼做了道士?”

陳士傑沒好氣:“鬼才曉得。”

“因為道士有個法器叫拂塵,他既喜歡這兩個字,又喜歡這件東西。”

陳士傑自己思忖半晌才想明白,然後沒忍住“哈哈”大笑起來。

“你這麼說我就信了,公孫僑必然不是沽名釣譽故弄玄虛,他這是在用生命來滿足潔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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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汝行還在唇紅齒白麵如春花的美顏中沉湎,連殿上的人一直小聲說話都沒聽到心裡去。

這會兒只聽了點尾聲。

無非是大臣們說什麼公孫僑名不虛傳,果然仙風道骨不似凡人。

或者是什麼愛潔成癖,我等莫敢近前之類的吹捧話。

她又瞧了瞧公孫僑,卻發現公孫僑也正將眼尾朝她瞄了一瞬。

緊張地她心都漏跳了半拍。

這是一雙怎樣勾魂攝魄的眼神啊,這種眼神怎麼能用來辨什麼妖魔鬼怪呢?合該每日只看些春花朝露、碧水蒼煙啊。

祝澧突然伸手指了指她,衝著公孫僑問道:“這便是和平郡主,公孫先生第一次見她本人吧?若是看不清,我將她叫至你跟前兒來。”

公孫僑君子端方,言行沉穩。

“不必了,妖孽就是妖孽,並不是所有的妖孽都美豔攝人傾國傾城的。”

林汝行趕緊收回了對他品行端方的評價。

怎麼汙衊我是妖孽不夠,還要對我的相貌品頭論足呢。

是可忍孰不可忍,你說不必就不必了?我還非得跟你面對面分辯一番。

也顧不上請示祝澧,林汝行直接就繞到人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