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耽知道他向來好大喜功,死要面子,就命人送他一身新裝換上,然後派了車子好好送回府上。

史良看著孫守禮得意洋洋的背影,非常鬱悶地說道:“大人就這麼讓他走了,又白給他好大臉面。”

祝耽悄聲說了一句:“你以為我想放他,皇上讓放肯定就得放。”

“皇上忙著太后大喪,還有功夫搭理他這號人物……”

祝耽瞪他一眼:“君心莫測,皇上何等韜略,早就懷疑他來路不正,剛好趁亂引蛇出洞。”

史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祝耽又叫了輛馬車,準備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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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良緊隨其後,還是那句:“大人,你又要去哪兒?又不帶我嗎?”

祝耽說道:“去看我娘,一起去啊,明日返回。”

史良原地停住腳步:“恭送達人。”說完,一溜煙躥進院內。

祝耽在門外看著空蕩蕩的院子,眸色轉為深沉,一臉凝重。

林汝行這半天被織造商會的商戶們纏的焦頭爛額。當初大家手裡囤貨不多,且有部分是二等織錦,這些貨賣給京城百姓穩穩當當的賺錢。後來她發動大家拿二等織錦全部換了葉沾衣手裡的一等織錦,現在葉沾衣的貨都清倉了,這些商戶還囤著等太后大壽用呢。

幸虧葉沾衣入仕做了戶部的度支主事,不然的話林汝行肯定要被這些商戶們懷疑她和葉氏聯手欺騙他們了。

雖說事從權宜,可是太后娘娘國喪,昂貴的一等織錦兩三年內不好出手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再怎麼權宜,也無法將織錦變成銀子交到大家手上。

林汝行跟幾個重要的商會幹事商量了半天,也沒有定出個合適的銷路,葉沾衣更是姍姍來遲,問就是給太后娘娘治喪要緊。

林汝行就是不想看見葉沾衣每次都一副你奈我何的樣子,但是這事他作為唯一一個公家人,還是要跟他說下情況的。

葉沾衣聽完很是覺得不屑:“我當什麼事兒,不就囤點貨?今年不能賣就明年賣,明年不能賣就後年賣啊,織錦又不會腐敗,你們真是瞎操心。”

林汝行狠狠白他一眼,就知道跟他說了也白說,何不食肉糜的首富公子,哪裡能體諒尋常商人積壓本金的壓力。

葉沾衣看到林汝行刀子一般的眼神,趕緊用扇子遮住了口,下意識明白自己說錯了話。但是這辦法一時半會兒他也想不出來。

林汝行問道:“雖說太后是國喪,京城顯貴肯定是短期內不適合再使用這些絢麗華貴的織錦,但是如果是偏遠的南地,是不是沒有京城這麼嚴苛呢?”

葉沾衣又搖了搖他的扇子:“四小姐的意思就是把它們賣到天高皇帝遠的地方去唄?”

林汝行輕輕咳嗽一聲提醒他:“葉大人,你現在是朝廷命官,請注意下言談行止,萬一被人告發你輕慢皇室,當心被治個大不敬的罪。”

葉沾衣雞賊地笑著:“哎呀,還是四小姐體貼在下。說正事,再販往南方不是不可以,但是路遙千里,只是車馬鏢銀,再加吃飯打尖,來回往返,那也是一筆不小的花銷。”

林汝行對這些沒有什麼概念,問道:“那麼這些花銷,大概能佔到利潤的多少?”

葉沾衣沉思片刻,開口說道:“怎麼也要三到四成。”

林汝行聽罷使勁搖搖頭:“那不行,太多了。這個法子不中用。”

“這還是按照你運到南地,毫不費力全部售罄的情況來算的,這麼多的一等織錦,南地富庶之家也沒有京城這麼多,若三五個月內賣不出,一干人等每天都是在燒錢。”

“嗯,所以,還請葉大人幫忙想想,可有其他能解燃眉之急的辦法沒有?”

葉沾衣反問她道:“你這麼著急,是怕你的商戶虧損,還是怕任上失責?”

林汝行沒好氣地問他:“這兩者有什麼區別嗎?”

“區別大著呢,如果你怕商戶虧損,那麼你也不必如此著急,本金已經積壓數月,也不在乎多幾個月,你可以靜下心來想個大家都能接受的辦法。如果是想挽回聲譽,少受商戶譴責,那就更簡單了,你先把商戶們的本金還給他們就是,他們無非就是怕賠銀子,你給他們個定心丸,他們自然不著急催你想辦法,你也有時間慢慢處理這件事。”

“哎,不是,四小姐你又瞪我,這話是哪裡又不對了?”

“葉大人,你能不能說點實用的?我要是有那麼多銀子,我現在還用的著急成這樣?”

葉沾衣看著氣呼呼的林汝行,摸了摸腦袋不好意思地笑笑:“不好意思啊四小姐,我沒想到這茬……你經商多年,這點銀子都沒有嗎?”

林汝行一跺腳:“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