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僑一看林汝行的表情就知道她誤會自己了。

“郡主想什麼呢?這隻鬼,跟貧道無關。”

林汝行嚇一跳:“不是你找來的?”

公孫僑有些無奈:“貧道倒是想過這個辦法,可不是還沒來得及實施嘛。再說了,貧道要是找也找個人假扮,斷不能現殺個人吊上去,郡主拿貧道當什麼人了?”

這話說得林汝行心裡更加沉重,因為這證明宮裡死了一個人。

“那現在怎麼辦?”

公孫僑又朝樹上望了望:“找個人去回皇上,把人放下來看看是誰吧。”

小太監立馬跑去回話。

公孫僑又從不遠處招來幾個侍衛,命他們爬上樹將“鬼”放下來。

林汝行開始時不敢向前,只看著公孫僑走過去,他蹲下來撿了根樹枝,然後將“女鬼”的頭髮撩開,轉頭招呼林汝行:“郡主不來看看嗎?看起來,好像是個宮女。”

林汝行怕公孫僑嘲笑,硬著頭皮挪過去,警惕地朝女屍臉上瞥了一眼。

可惜天色已經黑透了,再加上她有些膽小,隨便看了一眼就趕緊將頭轉了回去。

倒是身邊一個小太監小聲說道:“像是如鳶姑娘。”

她著實吃了一驚。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如鳶就是之前在韻貴妃宮裡伺候的宮女啊。

韻貴妃自導自演毀容之後,就被皇上降成中才人,這還是念在她懷有龍嗣的份上沒有將她下到冷宮。

若如鳶還在韻貴妃宮裡侍奉的話,算算日子韻貴妃也該生產了,她的貼身侍女怎麼會死在這裡呢?

但是此案當時並沒有涉及到如鳶,所以殺人滅口的可能性也不大。就算要殺人滅口,這也過去太久了,再說案子都已經塵埃落定了,誰還要殺她呢?

她命太監說:“你再自己瞧瞧,別是看錯了?”

小太監只好提著燈湊上去照地下女屍的臉,林汝行本不想看的,可惜反應慢了點,還是讓那張蒼白的臉闖進了視線。

這回她也確定了,女屍確實是如鳶。

“郡主請看。”公孫僑指了指她脖子上的一道勒痕:“很明顯,這是死了之後又吊到樹上去的。”

林汝行說了句:“廢話,我還能不知道是死了之後吊上去的?要是活人吊上去怎麼可能不掙扎不鬧出點動靜來?”

蹊蹺就蹊蹺在她是因為什麼被人殺害的。

去祝澧的行殿送信的小太監又匆匆跑來回話:“皇上說他知道了,會命人嚴查。”

林汝行一聽命人嚴查這幾個字就頭痛,她來京城之後精力了許多大大小小的案子,哪回皇上不說嚴查了?

可是查來查去,沒哪件事情查清楚的。

“宮裡死了人,皇上竟然不親自過問一下。”

林汝行忍不住抱怨了一句,公孫僑倒是沒有太過驚訝:“宮裡這麼多人,死的又是一個下人,皇上知道就是了,哪有那麼多精力去一一過問?”

說完他起身,從前襟裡掏出他的手帕,使勁捋著手指狠狠擦了擦手,然後將手帕扔給了身後的書童。

“聽郡主的意思,認識這個宮女?”

林汝行深深嘆了口氣,邀他到一旁的石桌前坐定,將當時韻貴妃毀容的事情跟他從頭到尾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