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澧聽她說完,好像有些不耐煩,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她只好更加恭敬地回話:“已經在宮中攪擾皇上三日,臣女心中忐忑,萬不敢再耗費宮人們的心力來侍奉。”

我在宮裡住的這幾次,您特意給我找個地方下榻,還要安排宮人伺候,又去找人做吃做喝,還要去討穿的玩的……

這是大大的資源浪費,窮人家的孩子受寵若驚壓力山大啊。

祝澧將殿內的宮人們都打發了,衝她招招手:“你過來坐這兒。”

她跟祝澧對峙了幾秒,心裡有點小緊張,這大晚上的,您屏退了左右,留我跟你孤男寡女獨處一室,是不是嫌我死得太慢啊?

祝澧端了一個盒子,坐到她身側,然後將盒子開啟,裡邊放著一方硯臺。

她疑惑地看著祝澧,一邊將硯臺接了過去,看了半天,除了確定是箇舊貨,其他什麼也沒看出來。

而祝澧的眼神自打她接過硯臺的那刻起,就落在她臉上沒挪過地方。

她一抬頭,碰到祝澧的目光,看清了他睫下一道長長的陰影,又趕緊低頭將硯臺放回去。

小助理此為何意?是想將硯臺送給她?

可是也不至於送個舊的啊?難道是哪朝的著名大書法家的遺物?

“皇上,這硯臺是何人之物?”

她見祝澧一直不錯眼珠地盯著她,只好開口打破沉默。

祝澧目光猛地收緊回去,眼睛微微眯著,神色有些意味不明。

“你不認識?”

她茫然地搖搖頭,想必是皇上來考校她的文化底蘊呢,那不是白給麼?要是考林頌合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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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話實說吧,自己就不是個醉心詩書的人啊。

她答:“臣女不識。”

祝澧又笑了笑,這次笑意更深更濃,意味也更加曖昧。

他小心地將硯臺收起來,又起身放在牆邊的八寶格上。

回頭對林汝行溫聲說道:“殿內燃了許多蠟燭,燭油刺鼻,你陪朕出去走走。”

……

雖然她覺得今晚的祝澧多多少少有點奇怪,但也不敢突兀多問,只能聽話照做。

祝澧走出殿門,帶著她向左邊拾階而上,走到了大殿的三層最高處。

低頭便能俯瞰大半個深深宮苑,抬頭就是滿目星河。

高處自有清風徐徐,攜著草木花香,一陣一陣地鑽進鼻子裡。

祝澧不說話,她也難得自在,仰著臉感受夜風撲面,若是身邊沒有這尊大神,還真是難得的愜意。

祝澧將胳膊支在欄上,偏著身子正對著她。

“那方硯臺是朕派人從蘄州的侯府舊址內尋來的,給侯府守院的下人說,這硯臺是侯府的正室夫人在世時,送給四小姐的。”

他語氣裡沒有一絲感情,甚至不像是在跟自己說話。

林汝行心裡咯噔一下,漏跳了好幾拍。

這個問題來得太突然,又很中要害,她一點準備都沒有。

她盡力做好表情管理,轉頭對著祝澧說:“皇上懷疑我不是侯府四小姐嗎?”

祝澧無聲搖頭,她心裡又緊張了一些,萬一他怒喝一聲:“你是何人,為何冒充皇親?”時,自己該如何應對?

“朕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