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士傑每天下了朝都要來王府逛一遭,有時候懶了連午膳都在王府用。

可是今天都到這早晚兒了,陳士傑還沒露面。

祝耽想著一定是宮裡有事發生,他應該是避諱著什麼事或者什麼人不能再來了。

這一晚祝耽自己在府上坐立不安。

史進看不下去:“殿下今天是怎麼了?”

祝耽半天沒有做聲,最後無奈說:“或許還是本王思慮不周,連累了陳士傑不說,恐怕郡主那裡難交待。”

林汝行上次來王府的時候,史進因為她吃了虧,足足被殿下罵了一整天。

現在他聽到郡主倆字就渾身一緊。

“只要皇上不知道就行了,除了皇上,殿下還需要怕誰?”

祝耽看他一眼:“你懂什麼?”

……

皇上最近上早朝時都懶懶的,位極人臣的武召王還在關著禁閉,太常卿明顯最近又犯了老毛病,每天歪戴帽子趿拉鞋,斜背身歪打趔趄。

大臣們不免議論,皇上一氣之下收了殿下上朝不趨的特權,大夥還好生唏噓了一陣子,又仔細想想,太常卿從來沒這項特權,不也該趨的趨,該懶的懶。

倒是從來不見皇上責罵過他。

朝上其他幾位有威望的大臣,太子冼馬賜告在家養病,百里將軍不需應卯,這三公就去了二公。

只剩個王丞相,能克他的武召王又被禁足,最近王士斛簡直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當初武召王剛回都時,皇上是何等嘚瑟,現在蔫頭耷腦的,像是沒了主心骨。

倒逞得王士斛一黨更加肆無忌憚。

再加上太常卿這個國舅爺的榜樣,朝臣更加懶散無狀。

卻從不見皇上上心,也不見皇上單獨召大臣議事。

難免有人議論,看起來這保皇黨氣數將盡了啊。

於是有些見風使舵的大臣,又紛紛倒戈王士斛。

……

“敵黨亡我之心不死啊……”

陳士傑每天獨自搖頭嘆息,一想到不能跟祝耽聯手禍禍這些大臣,他就覺得這日子過不過的也沒啥意思了。

……

王士斛又開始給遠在西北的總兵侄子王豹寫信報平安。

——祝耽被禁足了,我麾下又收了好多人馬。葉沾衣雖然投靠了朝廷,但是皇上好像不怎麼中意他,就賜了個芝麻小官。不過他武功奇高,單打獨鬥連祝耽都不是個兒,這事你之前知道嗎?

王豹也很快回了信。

——祝耽這人詭計多端,行事向來不守規矩,與蚩離死戰時也敢陣前斬將,叔父千萬不能掉以輕心。葉沾衣會功夫的事兒沒聽說過啊,能打贏祝耽堪稱當世第一了。

王士斛收到回信時又到了半月後。

祝耽解了禁足後第二日的朝堂氣氛便尤為緊張。

祝耽好像被皇上幾次申飭之後,也傷了情分,就算按時來上朝,精神也是懨懨的。

這倒是王士斛之前沒有預料到的,王黨心裡又鬆了一口氣。

……

“你要是總是這樣,之前的努力可要白費,你不知道最近王士斛那夥人有多得意。”

陳士傑私下跟祝耽見面時,難免抱怨他幾句。

祝耽攬鏡自照神情暗淡:“郡主因為刑部給清池結案的事,跟本王決裂了。”

那天張子瑞給林汝行送過信之後,她忍了一夜的氣,第二天一大早就來砸他的門。

守衛要去通報,曹恪直接把人踹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