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有一日深夜進宮覆命,皇上向他了解完情況,卻在臨別時突兀地探問了一句郡主的事,當時他便覺得奇怪,但是沒有往深了想。

反正就算皇上有什麼心思,無論如何也會藏住的。

沒想到竟然在祝耽面前也暴露了。

怪就怪這兄弟二人全都是心細如髮才如斗的人,誰想騙誰點什麼事已是難事,何況還是關於郡主的。

這倒是有點棘手,搞不好兄弟鬩牆吶。

他湊到祝耽頭前:“若是這樣,那就不要耽擱了,乾脆跟太后和皇上挑明定下日子來,今年把親成了得了。”

祝耽晃了晃手裡的茶杯,回頭對史進說:“換上酒來。”

陳士傑本想勸他不要貪杯,明日還得打起精神來應對皇后娘娘的千歲禮,轉眼又看他情緒低落,只好作罷。

祝耽悶了一盞酒,眼睛望著夜空,他何嘗不想呢?

可是王士斛的事沒解決,林汝行跟王毓秀的恩怨便無法化解,她還懷疑自己跟王毓秀不清不楚,怎麼可能答應跟他成親?

遠的不說,今晚貴客隆走水的事又牽扯進了自己的侍女秦清池,這又是一門子官司,沒搞清楚之前她也不會善罷甘休。

太后那裡更不好對付,她心心念念都是侯府的三小姐當他的王妃,要想說服太后,肯定又要費一番周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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樁樁件件都讓人頭疼啊。

陳士傑好像知道他在想什麼似的,打趣他說:“跟我說說吧,你什麼時候喜歡小四的?”

祝耽搖頭,“喜歡”這個詞對他其實很陌生。

他在這之前,並不知道喜歡是什麼意思。

“我也不知道……”

可能是她第一天進宮給皇后娘娘治面癢時,也可能是給皇后娘娘洗脫嫌疑時,還可能是簪花會上她讓自己叫他姑姑時……

更可能是他第一次去侯府,她歡悅蹦跳著來跟他見禮時或者是她揶揄自己不要被陳士傑打屁屁時……

他實在搞不清楚從什麼時候開始,覺得這個姑娘從不拘小節到能成大事,從不辭小禮到身負大德,與他見過的任何一個官家女子都不一樣。

陳士傑嬉皮笑臉地又湊過來:“那你看見我跟小四拉拉扯扯生不生氣?她跟葉二在雲來客棧內有說有笑生不生氣?今晚你進宮一趟回來生不生氣?”

祝耽眼睛看向別處,極小聲地從鼻子發出一聲:“嗯……”

陳士傑擦擦汗:“還好,還好……你沒宰了我,證明咱倆的交情還在,以後你繼續保持、繼續保持哈,千萬別衝動。”

祝耽白了他一眼:“你這個人向來詭計多端,就沒什麼好主意?”

陳士傑略沉思了下:“其實這事兒,你擔心的那些都不算大事兒,落結還是在郡主自己身上。”

“她身上?”

陳士傑一拍桌:“是啊,就算你擺平了王毓秀、搞定了太后娘娘、絕了皇上的念頭,可最終還得郡主自己點頭啊……不然你做再多功夫又有什麼用?”

祝耽想了想,衝他舉起杯:“本王敬你。”

喝完之後,祝耽眼巴巴瞅著他,滿臉的求知慾。

陳士傑笑眯眯地將酒飲下:“你得儘快向郡主表白啊。”

祝耽搓了搓手指:“何為表白?”

對面的人一臉嫌棄地將酒杯重重擱在桌上:“我說你是不是打仗打傻了?你活到二十多歲,就沒喜歡過姑娘?”

祝耽低著頭,神色沮喪:“你也說本王打仗打傻了,本王又哪有機會接觸姑娘?”

陳士傑馬上表示理解,連說:也對,也對。

隨後他賊兮兮地一笑:“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麼?你府裡的五個侍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