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錦念才將手中的琉璃盞放到桌上,顧錦安便走了進來,先是瞪了一眼茴香,且不說這冷若冰霜的面容,就連這語氣也透著幾分的不善:

“顧錦念,你去祖母那裡請安了?你倒是勤快,你難道不知道祖母總是看不上娘親?你這是誠心的吧,總是跟娘親對著來。”

顧錦念先是一怔,她從未覺的顧錦安竟會因為這事兒竟數落自己:

“平平,給大小姐備茶。”

“顧錦安,你這是在質問我?”顧錦念又端起桌上的琉璃盞抿了抿,淡淡的梅花香讓顧錦唸的大腦清澈許多。也掩飾了她正在思考的神色。

“顧錦念,是我先問你的,你先回答我。”

顧錦念低頭,看著茶杯裡的點點梅花花瓣,輕輕的在茶盞裡蕩漾。心猿意馬的回道:

“那大姐,你可知道為何娘親在國公府裡不受寵?爹爹為何不喜歡娘親?為何顧瑞庭會喜歡顧夢蝶這個庶女躲過我們姐倆?”

顧錦安先是搖頭,後又彷彿想起什麼似得:

“顧錦念你又在問我,你先回答我,你是不是在和娘親對著幹,娘親到底是倒了什麼黴生出你這樣跟她離心離德的女兒。”

顧錦念深糊了一口氣,回道:

“大姐,離心離德是指夫妻,就想顧瑞庭跟娘親那樣。”

“你,你——”

顧錦安用手指著顧錦念:

“你知道個什麼你就在這兒說我,你難道不知道府外的人都傳你是大草包。”

“那姐姐你說我是草包麼?”

顧錦安沒有回話,而顧錦念又接著說道:

“大姐,你是我的胞姐,以前我或許做了什麼錯事兒,傷了娘親和你,只是以後我都不會再那樣混賬了,大姐,娘親在府中不被待見,甚至連掌家的權利都在柳姨娘那裡,你覺得作為一個女主人應該嗎?顧瑞庭會承襲國公爵位,成為國公爺,可到時候娘親沒祖父的護著怎麼辦,不若現在就把顧夢蝶手中的權利給娘搶回來,可好。”

顧錦安沒想過顧錦念會說出這些話來,仿若和記憶中的那個小女孩有些不同,可仔細看著顧錦唸的眉眼,出了幾分的認真以外還真是看不出別的東西。

顧錦安輕咳了幾聲,道:

“你先管好你自己得了,況且,你天天去老夫人那裡做什麼。”

顧錦念深呼口氣,道:

“你和娘親都不待見老夫人,這拍馬屁的事兒自然要有人做啊。其實你細著點和老夫人接觸,就會發現老夫人還是很好說話的。”

很好說話嗎?顧錦安撇撇嘴,她可從未覺得。老夫人每次見到她,就會說兩個不行: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出府也不行,和娘回興城也不行。而且對她還相當嚴格。

“對你嚴格是因為你是國公府的嫡出大小姐,你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可都代表著我們國公府,祖母是個事事講究禮儀的人,你天天這樣橫眉瞪眼的,我要是祖母我喜歡你。”

顧錦安聽到顧錦念這話,面色一紅,有些掛不住面子了,道:

“顧錦念,你,你看看你,你說實話了吧,你還是不喜歡我。我還不喜歡你呢。”

顧錦念微微嘆氣道:

“我又不是祖母,我明明說我若是祖母的話,你怎麼只聽親前半句,不聽後半句。姐,你若是真的覺得為娘好,有些事兒我們真應該仔細的好好想一想了。”

顧錦念把到了嘴邊的‘籌劃’兩個字又改成‘想一想’這三字。她自己是重生後的,懂得這其中的苦辣酸甜恨,可姐姐不是,有些事兒她自是想不通的,尤其像她這樣沒及笄、不喑世事的後宅小姐,可若是真的到了那時候,可就後悔莫及了。

顧錦念微微嘆了嘆氣,又接著說道:

“大姐,我不會做對不起孃的事兒,你放心。祖母雖古板一些,卻也是為了整個國公府好,我們只要不做對不起國公府的事兒,祖母對我們也會大不見小不見的。”

顧錦安撇撇嘴,又深呼口氣,沒底氣的說道:

“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你還輪不到管我呢。我先走了。”

“姐,等你想好了,咱連早上一起去給祖母請安可好。”

“滾。”

顧錦安只留下一聲滾,便帶著她的丫頭走了。倒是顧錦念看著顧錦安的背影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