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顧夢蝶深呼了一口氣,穩了穩情緒,道:

“娘,您的女兒又怎麼會是弱者。女兒只是覺得今兒這事兒古怪的很。顧錦念一向是有勇無謀,壓根兒就沒腦子,她又怎麼會察覺到女兒和霍朗私定終生?”

“還有那德元住持,明明是從不問塵事的得道高僧,又怎會那樣巧的來國公府說明女兒並沒有前往大安寺捐香火錢,這……這又怎麼回事,他甚至還讓顧錦念去大安寺找他參悟佛法?”

“可若說這是顧錦唸的手段,女兒卻是不信的。那顧錦念有幾斤幾兩可都在我的掌控範圍內,她又何德何能把德元住持這樣的大人物請到這裡來的?或者,這個德元住持……會不會是假的?”

“說到顧錦念,她仿若是變了一個人似的。以往她每次見到女兒都親熱無比,彷彿我才是她胞姐一般,很是親近。可這次,女兒對她有種說不出的感覺,疏離中,還帶著恨?反正怪怪的。還有戰王,若是戰王沒有說出那一番話,皇上又怎會說女兒進不了三皇子府。”

柳茹夢能夠讓顧瑞庭一直榮寵著,自是有她的手段和心計,聽到顧夢蝶說的這些,雖然雜亂,卻也是值得推敲。

“娘,您知道麼?今兒在大殿上,顧錦念竟然把霍朗說的啞口無言。若是放在以前,顧錦念早就撲倒在霍朗的懷裡流口水了,哪裡還有心思說話啊。”

柳茹夢低垂眼簾,若有所思,淡淡的說道:

“若有人將你和霍朗在一起的事兒告訴了顧錦念,那顧錦念今天的反應也算是挑不出什麼的。哪怕是在傻得人也都有脾氣,而霍朗……他就是顧錦唸的逆鱗。”

“至於德元住持,那……”

柳茹夢閉目,仔細思量……

若是說夢蝶搶了霍朗,觸到了顧錦唸的逆鱗而轉了性子,這也無可厚非。可一向德高望重的德元住持,竟能千裡迢迢的趕來幫顧錦念,這就完全說不通了。

如同夢蝶所說,她顧錦念又有何德何能把德元住持叫過來,可印象中,興城的威武將軍府彷彿也和大安寺沒有任何關聯。那德元住持為何來國公府?

像是想明白了什麼似得,柳茹夢‘刷’的睜開雙眼,不,不是顧錦念,今天發生的一切,根本就是一個連環套。

先是讓顧錦念對夢蝶生了奪夫之恨,接著顧錦念和霍朗的婚事告吹。最重要的是,夢蝶行為不正,得罪了皇上和威武將軍府,因此也錯失正妃之位。

仔細想想,夢蝶和顧錦念似乎都沒有得到什麼好處。

柳茹夢看了一眼顧夢蝶,道:“你可知道霍朗身邊還有什麼女人和他走的近一些?”

顧夢蝶雖不知道柳茹夢為何這麼問,卻也老老實實的答道:“和霍朗親近的女子,除了夢蝶,恐怕就是宰相府的鳳煜喬了。”

宰相府的鳳煜喬她是聽過的,溫婉可人,知書達理,琴棋書畫無一不通,且不說這舉世無雙的樣貌,就是這分才情,也是簮纓世家少有的才女。

柳茹夢點頭,接著說道:“霍朗是鳳煜喬的表哥,當今的皇太後、皇後可都宰相府的女兒。若這鳳煜喬能使得出這手段,請得動德元住持,那今天發生的一切便說得通了。”

顧夢蝶緩了緩神兒,覺得還是娘說的有道理。和霍朗在一起時,他身邊的太監小廝可沒少提過這位宰相府的小姐。

霍朗以後可是要坐到那個位置上的,若是鳳煜喬也喜歡霍朗,那她定不會對自己和顧錦念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