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昌當天夜裡就發起燒來,不到兩歲的孩子,跟著大人一路奔襲,再怎麼精力旺盛也疲憊得很,能夠趕路的時候不出問題,已經是周煄夫妻平日裡養育費心了。現在居然讓人在熟睡中丟到湖裡,發燒也是正常的應激反應。

周煄現在也不敢相信外面的大夫,只讓一直跟著他的太醫和供奉為周昌診脈。

霄霄平日裡最聽話,雖精力旺盛,但不是胡攪蠻纏的人。現在生病了卻難對付的很,喂藥總是不吃,吃進嘴裡發現是苦的也要吐出來。小孩子口腔腸胃都弱,也不敢硬灌,最後還是周煄喝在自己嘴裡,以口哺給他喝。

看著太醫驚奇的樣子,周煄喂完藥問道:“這樣不行嗎?”

“民間也常有此法,自然可行。”太醫掩飾住自己的吃驚,平靜回道。鳥雀也是大鳥捕捉好獵物撕碎給幼鳥吃,民間也有孩子小時候嚼不爛東西母親嚼碎了哺給孩子的,只是作為人上人,皇族能用的工具太多,更何況是藥三分毒,皇族身份貴重不是哪個做父母都願意親自來,所以親嘗湯藥才是二十四孝之一。

待孩子喝過藥,睡著之後,周煄和易雲坐在床邊,輪流給他用溼帕子降溫。這些本來可以讓丫鬟婆子來做,可易雲心中歉疚,不找個事情給她做,自己淤積在心,反而對身體不好。

兩夫妻一邊照顧孩子,一邊隨口商議著事情。

“還沒有訊息傳來嗎?霄霄不能平白被牽連。”易雲冷著臉道,每一個被傷害幼崽的母親,都會變成暴怒的雌獸。易雲現在沒爆發,就是相信周煄能替孩子出頭呢。

“上皇和陛下都在查,我在宮中的勢力不好動作,你放心,兩位聖人……”

“怎麼可能放心,你也說過不要相信他們,那是皇帝。若是查出是皇后做的怎麼辦,是為了太子殿下掃清障礙怎麼辦?兩位聖人難道真是聖人,還能大義滅親嗎?你聽聽他今日說的是什麼話?皇后不是那樣的人?她都敢當面詛咒你和霄霄,陛下還為她開脫!”易雲急了,交給別人去查,她怎麼可能放心!

“我在宮中動手,損失人手不說,也會讓兩位聖人忌憚……”於他們百利而無一害。

“那就眼睜睜看著霄霄受苦而幕後黑手逍遙法外嗎?你算什麼當爹的,你不是說讓霄霄一輩子不受委屈嗎?什麼才是最重要的,你要是一心只記得你的大業,咱娘倆就自己過!”易雲急了,憋了一天的火氣被周煄勾了出來,再也忍不住。

易雲一把搶過周煄手中的帕子,推推嚷嚷讓他出去,砰一聲把們給甩上了。

把周煄趕出去了,易雲卻坐在霄霄床前嚎啕大哭。

易雲從未如此無望,千鈞一髮啊,若不是她及時趕到,霄霄就沉入水底了。武功有什麼用,權勢有什麼用,霄霄在水裡掙扎的時候,她怕得手腳都在抖,到現在摸著霄霄的身子,她都不敢相信是真的,生怕這是自己臆想出來的美夢,一睜眼,發現霄霄還在水面上撲騰,或者早已沉入水下。

周煄被關在門外,琉璃等人面面相覷,不知該上前替主母賠罪,還是假裝沒看見。

“王妃心情不好,你們多留意一些。去藥房要一副定驚助眠的湯藥過來,也別在王妃面前提我,時刻關注著,不管什麼時候,一有情況,立刻報我。”周煄吩咐道。他知道易雲這是後怕,現在給她解釋怎麼做才是最好的她估計也聽不進去,易雲心裡現在全是孩子。

周煄不打擾她自我療傷,先轉回外書房了,就像易雲說的,他不能讓霄霄白受罪。

這次回京,白霜和山竹打頭,剩下的人要麼分散在各方,要麼留在封地鞏固陣地。

“查得怎麼樣了?”周煄冷聲問道。

“回主子,顯王府和襄王府內有密謀之態,但密謀的是什麼還探聽不出來,兩座王府往日都不是重點,安□□去的人還不能進入中樞。謙王府、福王府並無動靜,兩位王爺約束府中下人,關門閉戶,沒有接待任何人。”白霜稟告道。

不在皇宮中行動,扎皇帝的眼,但不表示周煄什麼都沒做。別人能分析出來的,他也能分析出來,現在的皇位之爭就在大皇子後人、十皇子後人、十九皇子和二十一皇子之間產生,看看兩位正經皇子,分別得了謙、福的封號,他們也不辜負太上皇對他們的期望,謙遜安靜、平安是福,根本不摻和這些亂事。

倒是顯王和襄王,明明都是皇孫,卻都上躥下跳的,周煄再想想自己,自己也不是野心勃勃好不安分嗎,果然年輕就是有拼勁兒。

襄王是原先十皇子的嫡長子,太上皇在位的時候,所有兒子都沒有分封王爵,等著太子上位施恩,沒想到叛亂之夜大部分的人就去了,都沒等到這個恩典。如今襄王覺得自己才是最有資格的繼位者,顯王是庶出、周煄是庶人罪臣之後,只有他父族母族清白,自己的出身又根正苗紅,襄王對自己十分有信心。

“幾位太妃太嬪那裡呢?”周煄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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