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手!”“動手!”幾個在場中的皇子突然大喝一聲,不知道有多少人偽裝,他們乾脆以力破巧直接全部砍翻。

周煄打直脊背準備硬抗一場惡戰,沒想到這些人真的十分注意“分寸”,就在堂下打鬥,根本沒有衝上丹璧的意思。

“啊!為什麼?”十皇子捂著肚子翻滾,他不過是一個打醬油的皇子,母族不顯,自己你能力也不足,被算計躺在自己的席位上,心想老老實實總能保命吧,沒想到也被侍衛劃破了肚子。那個侍衛也不知是誤傷還是故意的,利落補上一刀,又投入戰圈。

這一舉動嚇得癱軟在地上的皇子大臣都沾沾發抖,能起來反抗的就絕不裝相,可惜真的是都中計了。幾息之間,佔了長子名頭的大皇子、長孫名頭的皇長孫,後宮身份最高的賢妃之子三皇子全部遇難,周煄餘光瞟見太上皇的手指微微顫抖,死的可都是他的兒子啊!

須臾之間皇子死傷殆盡,堂下只有七皇子、八皇子和十一皇子還在場上惡鬥,七皇子在兩兄弟的圍攻下率先倒地。八皇子和十一皇子都是德妃所出,同父同母的親兄弟,現在兩人卻持刀對立,誰也不願先開口,兄友弟恭的廢話不必多說,現在的局勢是誰搶到歸誰的,能坐九五之尊,誰願意屈居他人之下。

眾人都以為勝負只在這兩位皇子之間的時候,站在丹璧上的周煄遠遠看著恭郡王護著徐子旭退到大殿門口,長臂一揮,又有一批穿著禁衛軍衣服的侍衛衝了進來,人數佔據絕對優勢,而且他們也不怕殺人,皇族也不畏懼。周煄眼尖,認出了那個專挑皇子殺的人是誰,是——向毅行。那個在恭王府的偏院住了多年,恭郡王的首席謀士。也不知他與皇族有什麼深仇大恨,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親手誅殺皇子,奈何他輔佐的也是一位皇子,真是自相矛盾,神經病就是神經病。

場中的形勢瞬間清明起來了,場上能殺的皇子都殺了,附近還有大臣被波及,但有資格搶皇位的就兩個:坐在龍椅上的嗣皇帝,被士兵簇擁著站在堂下的五皇子。

這些士兵護衛著恭郡王和徐子旭,徐子旭掙扎著看著他的母親,大長公主也趴在几案上看不清情況。徐子旭掙扎不開護衛的鉗制,恭郡王覺得情勢盡在掌握之中,願意表達對下徐子旭的親近,揮手讓侍衛放開他。徐子旭踉踉蹌蹌得走到站公主身邊,扶起她,語帶哭腔的問道:“母親,您怎麼樣?您還好嗎?”

恭郡王已經表達了自己的善意,但對太子可就不那麼友好了。恭郡王固執得不肯稱太子為皇帝,他還沒登基呢!一切皆有可能!

“好了,計劃圓滿完成,耀光,下來吧。”恭郡王含笑道:“放心,你的功勞父王都看在眼裡,你若願意,取了老二的人頭,為父更加欣慰。”

周煄沉著臉,半句話也不說,看著恭郡王在堂下表演,如同一個小丑一般。皇帝也絕不相信周煄會背叛他,譏諷得瞟了一眼恭郡王。

恭郡王捏了捏手指,就是這種眼神,高高在上的、漫不經心的,仿若自己只是螻蟻,微不足道的塵埃,都是兄弟,誰比誰高貴!

“周煄,你可別糊塗了,我若登基,你是嫡長子,板上釘釘的下一任皇帝;他若登基,你算什麼?皇侄兒?有這種鬼東西?當初生不出兒子的時候把你捧在手心上,一有兒子就把你棄若敝屣,你難道還要相信他嗎?”

“說話!為什麼不說話,你也怕一說話就漏餡兒了吧?你對他的怨恨,對父皇不公的怨恨,難道你不想說嗎?說吧,沒關係的,現在這天下就在我的掌控之中,只要殺了他,天下就是你我父子的了!”恭郡王極盡挑撥、煽動之能事,周煄還是看白痴一樣的看著他。

恭郡王上前一步,周煄長劍一送,劍鋒就在他的跟前,周煄目光銳利,絕不閃避。

“你腦子被狗啃了,他已經是任人宰割的魚肉了,我才是贏的那個。你以為他會相信你嗎?你是我的兒子,從來子肖父,我能做的你也能做,沒有人會相信你,我們血脈相連,我們才是一家人!”

“你是委屈剛才父王說要殺你嗎?我那是演戲,迷惑別人用的,你是我的嫡長子,地位如此重要,為怎捨得讓你做棄子,你相信我,我連始明都不忍心傷害,怎麼會忍心傷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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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旭和他有什麼可比較的,恭郡王的鬼話,周煄一個標點符號都不會信。

突然,周煄左手長刀往恭郡王面前刺去,恭郡王以為他突起發難,趕緊後退。沒想到周煄虛晃一槍,重點在右手,回頭長臂一展,向毅行右手見血,長刀落地。

向毅行什麼時候繞到後面來了?眾人十分吃驚,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恭郡王和周煄身上,看來周煄一句話也不說,定是早就發現了這個貓膩。

向毅行乃心志堅定之輩,右手使不出力氣,就換左手去撿地上的長刀,可惜,他只是個謀士,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前有周煄,後有偷襲的魏忠,兩人合作,瞬間把向毅行砍死。周煄還特意在脖頸和心臟處多捅了幾劍,生怕他沒死透。

殺了偷襲的人,周煄回頭冷笑一聲,看恭郡王演得這麼賣力,可他還是一個字都不想說。

恭郡王也意識到自己被一柄飛擲長刀逼退很丟臉,但看周煄連殺兩人,臉上身上都是血,他也不敢太多靠近,在護衛中間喊話道:“禁軍已被我控制,這殿內殿外都是我的人馬,你是逃不出去的。我早就說過,你是我的兒子,嫡長子,名正言順的繼承人,你若是不放心我可當場卸下手諭,封你做太子,這下你就放心了。”

“很快就不是了。”周煄低聲道。

“你說什麼?”恭郡王沒聽清,傾身向前,這是周煄第一次對他開口,只要能談,就沒有談不攏的條件。

周煄沒有回答他,殿外的煙火替周煄做出了回答。

徐子旭站在殿外輕輕依靠在門框上,腳邊是用完的煙火竹筒,天上是炸開的花朵,大紅色的煙火子炸開寂靜的夜空,局勢即將改變。

大殿之上計程車兵都是恭郡王的人,恭郡王對徐子旭另眼相看,這些人自然不敢攔他,只要徐子旭不跑、不殺人,他們就得對徐子旭恭敬有加,這才讓徐子旭有機會到殿外發訊號。

恭郡王氣的大步向外走到徐子旭身邊,揚起手掌,一個巴掌近在眼前,可恭郡王看著徐子旭那雙含淚的眼睛,手就再也揮不下去了。

“你狠心絕情,我卻記得當初的諾言。”恭郡王輕聲耳語,宛若情聖在世。對周圍人吩咐道:“看好他,不許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