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徐惑,老伯稱我的名字就是,小公子什麼的太客氣了。”周煄環視這個狹小的屋子,解釋道:“我出身富貴,父親還在世,母親去了剛一年就求娶了新婦,我也還有兄弟,不過都是庶出,自有親孃和嫡母要孝順,想必他們在府裡祭拜。”

皇帝同情的看了一眼周煄,這種三週年儀式都不出席,何必給那些人圓場,想來周煄也不是個受寵的,民間就是嫡庶混亂。

皇帝看話題走入死衚衕,不自在的移開眼光,剛巧就看見了旁邊掛的字畫,終於找到安全的話題,問道:“這是徐惑你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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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想像著畫的,希望我母親也能過上那樣舒適安逸的生活。”周煄笑著和皇帝等人解釋畫作,畫的是一幅街景圖,旁邊用小楷寫著“男女平等,天下大同”可謂大逆不道。

“聖人說男尊女卑,你不認同。”皇帝不動聲色問道。

“男尊女卑是男人的看法,我曾聽見有人說過男人征服世界,女人透過征服男人征服世界,可見男女都一樣,對這世道有野心,只是方法不同罷了。我自然知道現在男女不平等,我說的平等也是法律上的平等,一個男人殺人和一個女人殺人,判同樣的罪,得同樣的罰,可見世間還是有男女平等的時候。”

“聽說刑部要修訂律例,夫殺妻減刑,妻殺夫加刑,朝廷和你的看法剛巧反的呢。”方白插嘴道,他是不贊成這樣刑法的,他早年征戰邊關,妻子奉養父母照顧子女,如今高升入京享福,他也肯聽妻子的話,方白妻子對此可是強烈不滿。

周煄打趣一句:“我就說老伯氣質雍容實非常人,如今看來果然不錯。”連身邊的隨從說起刑部來都是這般輕描淡寫,“我朝新立的時候,朝廷鼓勵寡婦再嫁,也封賞了好幾位巾幗英雄,戲文裡都唱男兒打仗在邊關,女子紡織在家園,誰說女子不如男,如今天下太平,男人夠用了,就用不著女人了、,女人的地位也就下降了。貞潔牌坊越來越多,刑部的大人們也是順應形勢,才能有如此奇思妙想。”

“你說我們不俗,我看你才是難得,小小年紀就有如此見識。”皇帝讚道,“奇思妙想”用的諷刺,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皇帝雖然沒有總結出這樣的句子來,但思想是領會的。尤其身在皇家,看到的都是獨立自主各有本事的公主命婦,皇帝也樂意自己的姊妹女兒強悍能幹。其實皇家十分重視公主們的教養,與民間所謂女子無才便是德不同。

“胡亂說說,胡亂說說。”周煄謙虛道。

“自然是胡說,憐惜女子是好的,聖人訓男尊女卑,自有道理,女子困於內宅見識淺薄,若讓女人主事豈不是天下大亂,哪能說什麼平等。”趙耀輝皺眉道。

“女子困於內宅,這位先生說的好,一個困字道出了無數女子心酸,若是能走出內宅,誰說女子不如男呢?”周煄反問道,他早就打聽清楚了,趙耀輝大學士最是開明不過,他家姑娘比公子書念得好,他大大誇獎,直言若是兒子不成器他就招個上門女婿,比那些為著兒子喝女兒血的無良父母強出一座山去。

“哈哈哈,老趙,你裝不下去了吧,好不容易碰上同道中人,還板著個臉作甚。”孫令磬哈哈大笑。孫令磬乃是皇后娘娘幼弟,從小在宮中長大,由皇帝姐夫教養,年紀小又跳脫,即使是大學士的玩笑也敢開。

“言乃心聲,趙先生仁心厚德,掩蓋不住。”周煄恭維道,正想說什麼,突挺得孫令磬肚子咕咕叫,孫令磬自己鬧了個大紅臉。

“請諸位在此用飯吧。”周煄自然停止話題,請大家入席。

“打攪了。”皇帝假假客氣道。

“無妨,諸位與我在出孝第一天相遇,定是我母親的指引,有緣相見,不敢吝嗇一餐便飯。”周煄笑道。

“你剛剛還轉身就走呢!”孫令磬毫不猶豫的拆穿道。

“我是去吩咐廚娘多做些菜,山上清苦,諸位人又多,不提早安排,怎麼夠吃呢。”周煄不承認自己小氣了。

入席才看見主食是肉粥和白麵饅頭,菜是涼拌雞肉、野菜煎雞蛋和魚丸湯,簡陋得很,唯獨可取的是量大。

“委屈諸位了。”

“主人家客氣了,能有如此吃食,很不錯了。”皇帝瞭解民生,平常人家能有白麵、肉吃就是中等富裕之家了。他還記著周煄說父再娶,家中不太管他的事情,覺得周煄能置辦這樣一桌飯菜已經很不容易了。若他們不來,這些東西就要舍給過往農人獵人做善事,一時之間對周煄的好感蹭蹭往上漲。

也不知是不是真餓了,皇帝一行人總覺得這飯菜比平日裡的山珍海味都好吃,用的比平日多許多,一餐飯吃下來滿足得很。

吃過飯,周煄請皇帝一行在院中樹下喝茶聊天,皇帝又好奇發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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