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九阻止道:“回來!”

季景雲麻利的滾回來了。

蘇清婉不認為殷九會在這種時候抽風,她望著殷九,只見殷九神色格外複雜的盯著戲臺子上的旦角兒,蘇清婉好奇道:“他怎麼了嗎?”

這時候和老朋友敘舊完了的白鹿走了過來,驚道:“九爺,那旦角兒不是梁公子嗎?”

蘇清婉回眸看著戲臺上的人。

梁公子,梁灼玉。

她沒記錯的話,這位應該早就入土了。

白鹿也有些不確定:“九爺?”

殷九目不轉睛的盯著臺上的人:“他這出戏跟灼玉的唱法一樣,身段也一模一樣。”

季景雲一臉的難以置信。

當年他認識梁灼玉的時候,梁灼玉人已至中年,那時的梁灼玉卻也是個屬實的美男子,俊雅風趣,公子卓絕,身處戲園裡,自成風景。

如今戲臺上這位的容貌被鮮豔的油墨遮蓋,他一時也分辨不出來長相,聽聲音,十七八歲的聲音與中年時候自然也是不一樣的。

“他叫梁非,是這兩個月挺出名的新旦角兒。”蘇清婉說道,“無方學院的人都知道他的名氣。他也姓梁,會不會是你哪位朋友的後人?”

殷九啞然失笑:“灼玉沒有後人。他是半妖,半妖生來就揹負著天譴的命運,別說後人了,活下去,對半妖都是一種煎熬。更別提親人了。”

季景雲主動給蘇清婉解釋起半妖來。

“現在看來,無論對方是誰,我都有必要去查查。梨園的主子不在,總不好讓這裡再出什麼是非。”殷九道,“小姑娘,我這幾天應當沒時間教導你。姑且耽誤一些時日,他日我補給你。”

殷九交代幾人看好了樂齋,便孤身走了出去,他的身影漸漸融進人潮裡面,直至消失不見。

殷九不在樂齋,蘇清婉又正好趕上課業繁忙的時候,她連著幾日都沒有時間去樂齋。下學後難得能夠專心投入作畫裡面,她卻發現自己筆下的都是樂齋的景色。一草一木,一佈滿荷葉的小池。

蘇清婉盯著畫紙愣了愣神,半盞茶的時間過去,蘇清婉硯臺裡面的墨水都已經凝固了。

動筆不知畫什麼,往其他兩人的所在之處看去,房門緊閉,蘇清婉也歇了想去聊天的心思。

蘇清婉走出了學舍,入了集市,卻發現集市已經散的差不多了。別說鮮蘑菇,就連蘑菇幹都沒剩下多少。於是蘇清婉買了個籃子,上了山。

一個時辰後,蘇清婉來到了樂齋。

樂齋門口站著一個眼熟的小姑娘,正是那隻鸚鵡精。

鸚鵡精熟練的和蘇清婉打招呼,笑容甜甜的:“小哥,又見面了,你好啊。”

蘇清婉看到鸚鵡精身邊跟著的幾個夥伴,打了個招呼:“你們好,都進去吧。”

鸚鵡精驚奇的看著蘇清婉淡定的繞過了大堂朝著庭院走去,她知道蘇清婉是大佬,沒想到已經大到了可以在樂齋出入自由沒人能管的地步。

“大佬就是大佬啊。”

蘇清婉做完了一鍋鮮菌湯就直接把鍋扣上了,又順帶燒了兩道菜,同樣也裝盤扣好,叮囑了白鹿和兩個小童子幾句,直接回了學舍。

月至中天,殷九回來了。

披星戴月而歸,殷九一進門就見到兩個小童子轉著圈在庭院裡跑來跑去,八仙桌上擺放賣相極佳的飯菜,還有一大青瓷盆的鮮菌湯。

“吃飯,吃飯!”

“清清做的飯好吃!”

兩個小童子不跑了,乖巧的坐在小墊子上。

白鹿道:“九爺,蘇小哥讓你熱一熱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