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雲薇恢復了力氣,就又坐在書桌前開始工作。

顧憐見雲薇氣色確實不錯,這才放心的出門去學堂了。

雲薇中途休息的時候,霽月就陪著她去院子裡曬太陽,兩妖一個站著,一個趴在欄杆上,霽月懶洋洋地眯了眯眼,看著旁邊人似花嬌的半妖姑娘:“小薇兒,你這不答應是不答應的,答應了以後,進展是不是太快了些?我能知道,是什麼讓你產生了這麼大的變化嗎?”

雲薇看著院中的銀杏樹,好久都沒有回答,霽月都等得無聊的想睡一覺了,雲薇才低頭看向他,語氣平淡地問:“這個原因很重要?”

“很重要。”霽月點點頭,來了精神,他發現雲薇根本就沒考慮過這個問題,沒想清楚,就這麼草率的把自己交出去可不行,“你必須清楚。”

雲薇因霽月嚴肅地語氣,也思索了起來,為什麼。

霽月從走廊這頭的欄杆爬到那一頭的欄杆,又爬了回來,這段時間內,雲薇就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一直在想著他的問題。

“人生苦短,及時行樂。”

霽月正想再爬一圈,就聽到雲薇開了口。

雲薇低頭瞅著他,輕聲問道:“這不是你們教導我的道理嗎?”

我只不過是按照需要,把它實踐了。

霽月覺得這不該是雲薇的答案,但這個答案聽起來也沒什麼問題。

“我想在有限的時間裡,體驗活著的感覺。”雲薇伸手讓霽月爬上來,與霽月對視,她說道,“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我能看開了?”

不再那麼死氣沉沉下去,就像其他的妖一樣,活得肆意乖張。

而顧憐,恰好能讓她,願意為他改變。

就是這麼簡單。

一隻小煤炭球從大宅院滾進了樂齋。

彼時蘇清婉正在作畫,這幅畫作一掃她之前的素雅,濃墨重彩。

“修成正果,也算好事一樁。”

風霓裳在她旁邊的桌子上寫話本,聞言,挑了挑眉。

蘇清婉換了種顏色,開始描邊勾畫,她勾邊很仔細,話卻是對風霓裳說的:“她已經有了強烈的求生欲,這對病人而言,很重要。”

“這倒是。”風霓裳刷刷刷寫下一行字。

蘇清婉頓了頓,繼而說道:“你和葉梧也會有這一天的。”

“我又不著急。”

風霓裳快言快語,說罷還嗔了蘇清婉一眼。

“又趁爺不在,欺負你九娘娘?”殷九倚著二樓欄杆。

外出多日的丈夫突然歸來,蘇清婉立刻面露喜色,她按耐著性子沒急著過去,卻還是幫風霓裳說了話:“九爺,霓裳很乖的。”

小姑娘就是被戳破了小心思,有點兒害羞而已。

殷九攤手,走了下去,站在蘇清婉身後看了一會兒,要不是打斷蘇清婉作畫很可能會惹自家小妻子不高興,他現在就想抱抱她。

風霓裳惦記著剛才殷九的話,越看黏糊著蘇清婉的殷九,越來氣,她趁機懟殷九:“這麼久不回來,我還以為您老人家樂不思蜀了呢。”

“怎麼氣性這麼大,感情不和諧嗎?”殷九不是個任懟的主兒,立刻笑眯眯地回懟,“來,葉梧又犯什麼事兒了,說出來讓我開心一下。”

“你就不能盼我點兒好?”風霓裳墨筆快把紙張戳爛了。

殷九把這句話稍加修改返給了風霓裳:“你就不能盼爺點兒好?”

天天挑事兒。

風霓裳聞言一噎,怎麼還惡人先告狀。

講道理,他不一回來就扣她黑鍋,她能懟他?

蘇清婉及時阻止了這場大小魔王的互懟:“九爺,幫我調下顏料?”

殷九欣然應下。

至少蘇清婉是通情達理的,風霓裳心氣順了些,隔了一會兒,她對殷九說道:“有人想聽聽菩生的故事,您什麼時候有時間講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