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婉看不到靈氣的變動,卻感受到了明顯清新了不少的空氣,她望向不斷沖刷著神木樹根的溫柔了許多的水浪。

神木應天地造化而生,是以它的感受最深刻。

源源不斷的生機與靈氣沖刷著它已經枯敗的身軀,雖然對於它的壽命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但是總能有那麼一部分,被它所利用,成為延長它壽數的源泉。它的壽命與這片大地緊密相連,只要這片大地上的水源不枯竭,它就不會迎來死亡。

九爺……

還是老樣子,一點都沒有變呢。

神木慶幸自己不會流淚,否則,它現在哭的一定比阿陰阿陽還要難看,它只能拼命搖晃著枝條同天邊的殷九打招呼。

殷九抱著他的美人嬌妻從天而落,立在它的樹冠上,他眉眼含笑,是那樣的桀驁,一如他年少時候睥睨天下的輕狂。

可掩藏在這幅輕狂之下的,是世上最柔軟的溫柔。

水浪重歸平靜,河道中的水波粼粼,倒映著天光,倒映著它。

大地寂靜了下來。

蘇清婉倚著殷九的肩頭看著遠處的風景,偶爾神木的枝條會帶著阿陰阿陽從她眼前閃過,帶來一串歡快地笑聲。

青鸞打算帶著明熠離開,因此他聚集了妖獸,也喚來了盤踞在夢歸之境的大妖,此時,青鸞正在隔壁山頭上聚眾開會。

沒多久,阿陰阿陽熱情的邀請蘇清婉和他們一起玩耍。蘇清婉拒絕不了,便陪著他們玩了起來。殷九枕著胳膊躺在樹下的美人榻上,目光溫柔地看著在平原上嬉戲玩鬧的蘇清婉。

蘇清婉玩累了,殷九就抱了她回來,幫她倒了一杯涼茶,隨後又去一旁準備做飯的工具。蘇清婉坐在美人榻上,她的視線落在搖曳的樹影間,四下幽靜,她沒多久就有了些睡意。

殷九還在一旁忙著指揮阿陰阿陽剝豆子,蘇清婉聽著他的聲音,安心地閉上了眼睛,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前進著。

半夢半醒之時,蘇清婉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殷九是為什麼一定要帶著她走這一趟?他還沒有給她一個答案……

蘇清婉索性睜開了眼睛,想要去找殷九問清楚,可是她入目就是神木上懸掛的一架鞦韆,鞦韆還泛著幽幽的淡金色澤。

然而蘇清婉無比確定,這裡一開始什麼都沒有的。

鞦韆無風自動。

吱呀吱呀。

這種景象怎麼說呢,就彷彿有誰坐在上面搖晃一樣。

蘇清婉心下好奇多於緊張,她淡定地側頭喚著愛人:“殷九。”

殷九正蹲在河道邊上監督兩個小童子洗菜,乍一聽到蘇清婉的聲音,他立刻從河邊走了回來,見到那架鞦韆的時候,殷九微不可見的暗了暗眼神,他神色如常的來到蘇清婉身邊:“是天帝的鞦韆,有緣人就可以看到。無上真君也看到過。”

“要不要上去玩一會兒?”殷九攏袖問著。

殷九既然這麼問了,就表示她是可以坐上去玩的,蘇清婉沒有過多的考慮什麼,走過去站在了鞦韆前面,鞦韆就停止了晃動,似乎在邀請她坐上去,蘇清婉驚奇,便接受了邀請。

殷九就在旁邊,何況,天帝總不至於和她一個人類過不去。

鞦韆再次開始晃動。

殷九倚在神木的軀幹上,溫柔地看著盪鞦韆的小妻子。

長髮與淡藍色的紗裙被風揚起,蘇清婉閉上眼睛感受著來自遠方的風,這微涼的風是不是從曠世海吹來的呢?

曠世海的味道,是否和現世的海一樣?

有什麼東西發出耀眼的光芒,即便是蘇清婉閉起眼,都能發現外界的變化,蘇清婉匆忙睜開眼睛,卻發現眼前一片黑暗,而於這片黑暗之內,唯有一個樂符散發著暖色的金光。

這個時候,蘇清婉長久跟隨著殷九的見聞就發揮了作用,她可以淡定而輕鬆的辨認出這個樂符的含義——生。

蘇清婉幾乎是無意識的走過去,不自禁的伸手想去描摹這個樂符,然而她的手指點在樂符上面,卻無法移動半分。

但這個樂符給她的感覺,十分的親切。

好似許久之前,她就已經見過。

就在蘇清婉想收手的時候,殷九突然自身後抱住了她:“筱筱。”

蘇清婉從殷九的聲音裡,聽到了緊張的意味。

他在緊張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