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神木並不害怕死亡,尤其是在天帝和西王母隕道,而它的所有小夥伴也一個接一個的枯萎後,它更不將生死看在眼裡了,不就是迴歸天地間嘛,落葉總是要歸根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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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它就是一棵樹。

“嘖,我記得你以前可不是這麼樂於助人的。”殷九一邊轉著墨筆,一邊敲敲神木的軀幹,“朱雀管你要片樹葉你都不給。”

“那我後來不是也給了他了呀。”神木道,“我們樹是會成長的。”

殷九挑眉:“不就是老了嘛。”

“我又不是九爺您,能夠一直不老。”神木用枝條觸碰著殷九的肩膀,感嘆,“九爺您這張嘴,可是跟以前一樣厲害。”

殷九便理直氣壯地回道:“我厲害的可不止有這張嘴。”

“是是是,當初您可是前腳剛懟完天帝,後腳就能唆使青鸞和朱雀燒掉天帝后花園的。”神木附和道,“特別厲害。”

神木忽然回想起從前,當年殷九正是年少輕狂,行事比現在更加肆無忌憚。青鸞和朱雀也都還小,但每次捅的簍子可都挺大的。淨化之火和紅蓮烈焰在九重天交相輝映,眾神忙著去滅火,穿著一身滾銀邊黑袍的殷九便站在天橋上看熱鬧。

誰都知道這事兒是他挑的,可誰都拿這位爺沒辦法。

你懟又懟不過,你打也打不過。

一提殷九的大名,諸多仙神都心塞。

在天帝痛心疾首地控訴聲中,殷九還能不動聲色地品酒賞曲兒,有時被唸叨的煩了,殷九就跑去九重天外到處遊蕩。

這就導致了殷九的桃花漫天飛。

事實上,殷九但凡長得稍微差一些,也不至於如此,可偏偏他生得一幅好樣貌,男羨女慕。天上地下水中,愛慕殷九的生靈多得堪比天河裡面的星辰,也沒見殷九為了誰駐足過。

天帝經常坐在樹下和它嘮嗑,十次裡有六七次是關於殷九的桃花債。所有人都覺得天帝相當擔心殷九會孤獨一輩子。但是神木覺得,天帝僅僅是想找個人管管這位任性的爺。

以至於有一段時間,天帝熱衷於給殷九拉紅線。

甚至特意給殷九辦了一場相親宴,邀請了各路的仙子神女。

殷九去是去了,但是他一個都沒挑,反而在宴會結束後,一頭扎進人界,弄了一家樂齋,坐進去好多年都沒出來。

天帝合理的懷疑這位爺自閉了。

那些仙子神女們不依啊,可也不敢去打擾那位爺,便跟約好了一樣,天天跑去西王母那裡哭,九重天差點兒被水淹了。

天帝對此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那時正好鬼君過來串門,天帝就拉著這位傳聞裡殷九的狐朋狗友促膝長談,基本上都是他在談,鬼君負責促膝。

鬼君最後說了一句話,神木到現在都印象深刻。

“天帝,想開些,或許他只是不舉。”

神木到現在也無法形容出自己當時那種複雜且微妙的心情。

它雖然只是一棵樹,但是也是一棵有神智的樹,男人不舉大約就和樹木無法開花結果一樣,是不可以傳宗接代的。

十分的可憐。

好在這麼多年後,殷九終於有了一個枕邊人。

能有個人陪著這位爺,就算不能傳宗接代,也是件好事呀。

是的,鬼君的鬼話,神木相信到了現在。

這時候蘇清婉跌跌撞撞地走了過來,看起來酒還沒有醒,整個人走起路來都暈乎乎的。殷九就扔下手中墨筆飛快走了過去把她扶穩了:“怎麼出來了?我送你回去再歇會兒?”

“不要。”蘇清婉蹙著眉小聲拒絕,“要陪著你。”

殷九一怔,繼而勾起唇角,他抱起小妻子,將她安置在突然出現的一張美人榻上,語調輕柔地誘哄著她入睡:“好好好,我們不回去。乖筱筱,你就在這裡陪著我好不好?”

蘇清婉抿抿唇,想了想,點點頭,沒多久就又睡著了。

殷九的右手被她攥在手中,殷九也不抽出來,他乾脆換了個地方幹活兒,左手持筆,坐在竹蓆上繼續構思著他的設想。

這樣溫柔的殷九是神木所不曾見到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