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星河是個多麼固執的傢伙啊。他為了證明自己的實力年少叛逃褚家,毅然踏入了煙花柳巷的場所,在不斷遊離中,一直當一個小小的琴師。倘若不是被江朧依看中帶回,這會兒不知道要飄蕩到哪個地方。可他從沒想過徹底斷絕關係。

“你有好好考慮過?”何卿卿怕他一時酒後衝動。

“我很清楚自己要做什麼,這不是我一時興起。”褚星河知道何卿卿在擔心什麼,可這沒有必要,“季景雲又二又傻,可他確實也教會了一個道理。人活這一世總不該白白走這一遭,放下過往,隨心所欲的活下去,也沒什麼不好的。我選擇割斷了過往的繩索,也能選擇締結新的羈絆,不是嗎?”

“卿卿,你看過我譜的《浮生》嗎?”

褚星河又給自己滿上了一杯酒,拿酒杯的時候,撒了不少。

“對,我看過。這是你最近新寫的曲子。”何卿卿看得出來褚星河醉了,她連忙將酒罈子挪到一旁,還不忘回答他。

褚星河放下酒杯慢吞吞的說道:“這曲子的靈感就來源於季景雲。早些年前我就把它譜出來了,那時我在的歌樓想讓我把它給新來的歌姬彈奏,就當是歌姬自己譜的曲兒。這我哪兒能答應啊,於是我就和他們吵了一架,走了。”

當時的歌樓多少要顧及褚家的面子,又正好有季景雲暗中幫忙,因此褚星河並沒有遇到什麼後續麻煩,唯有那首曲兒的原稿被他壓了箱底,直到最近,才被他拿出來。

“季景雲他竟然嘲笑我傻!”褚星河沒頭沒尾冒了一句話。

這是喝迷糊了?何卿卿思忖。

褚星河嘗試站起未果:“他憑什麼嘲笑我?他就不傻?”

何卿卿無語。

兄弟你變相的承認你傻啦!

“簡直豈有此理!”褚星河喊了一句就閉眼倒在桌上。

何卿卿試探性的推了推褚星河。

褚星河沒反應。

爛醉如泥。

“唉,酒量不行,酒品倒還可以。”至少不哭不鬧不上吊,何卿卿笑了笑,她喊來管事兒的,讓他找人送褚星河回去。

誰知人來沒找過來,何卿卿就接到了來自溫玉君的紙鶴。

“卿卿,回家了。”

溫玉君的馬車停在北城酒樓外面,駕車的是身披蓑笠的紙片妖,何卿卿有理由懷疑這是因為紅葉被嫌棄了。

不去考慮為什麼溫玉君親自過來了,何卿卿腦子裡都被見到心上人的喜悅擠滿,再也沒功夫多想其他的問題。

何卿卿小跑著下樓奔向溫玉君,她根本不需要擔心這場景被人拿去做文章,自家愛人的金腿足夠粗壯。

褚星河被她的妖力拖著跟在後面。

果然偶爾路過的行人並沒有因此出現什麼異樣。

“公子,你來接我呀。”何卿卿撲進溫玉君懷中。

溫玉君淡淡的應了一聲,隨後又看向了被何卿卿妖力牽引著的褚星河,他微微抬手,褚星河就坐在了馬車上。

何卿卿被溫玉君扶上馬車,看著穩穩當當的癱在靠墊上的褚星河,確定不會出什麼問題,就老實的和溫玉君坐在一起。

“公子,他心情不好,才會喝多了。”何卿卿解釋道,“我和他就是好朋友。我可沒有陪著他喝酒,我超乖的。”

溫玉君點點頭,這些他還是清楚的,不然他不會等在這,他垂眸看著何卿卿,緩緩開口說道:“今天看在你的面子上。”

馬車開始前行,繞過一個岔路口,走得是褚星河家的方向。

何卿卿故作驚訝的看著溫玉君,嬉笑道:“公子吃醋了?”

溫玉君定定的看著何卿卿,良久摸了摸她的頭。

“哎,這可怎麼辦才好。我以後肯定避免不了還會和很多人聚在一起呀,要不公子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何卿卿覺得吃醋的溫玉君實在是太可愛,可愛到無法用語言去形容。

溫玉君說道:“三思而行。”

“假如我被灌醉了呢?有些應酬推辭不掉。”何卿卿自顧自地把自己的髮絲和溫玉君的編在一起,“這是不可抗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