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隔近百年才會有人光臨一次的山路上,今天又多了三位初來乍到的客人。兩男一女。

三人毫不在意腳下陡峭的山路,似乎山下不是深淵而是一團柔軟的棉花。完全可以忽略。

“我說你能不能腿腳利索點兒,難道真的是上了年紀了?”懷抱著蘇清婉的殷九對著鬼君喊道。

鬼君冷淡的回答:“找死我樂於成全你。”

“在那之前我先拉上你。”

“你得有手抓。”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踹飛你?”

“有本事就試試。”

蘇清婉戳著殷九的臉:“不要吵了。聲音這麼大,萬一雪崩了怎麼辦?你們都多大了,安分些。”

殷九和鬼君一起看著她,隨後鬼君毫不介意的轉頭,他才不怕什麼勞什子的雪崩。

“他多大了我不知道,我多大,你倒是該知道了。”殷九這個時候還有心情調侃蘇清婉。

低沉又曖昧不明的話語讓蘇清婉耳尖紅了,要不是她不能掙脫,這會兒她早就跑遠了。殷九這隨時隨地都能耍流氓的手段也是無人能及了。

這個時候,自他們上空響起的崩塌聲由遠及近而來,殷九和鬼君停下腳步抬頭去看,蘇清婉平靜的看著殷九,開口道:“看到沒,雪崩了。”

雪塊成群結隊的往下翻滾,積雪一層層崩塌,匯少成多,百萬年不曾有過的雪崩,今日重現了。

仙山玉虛,不崩則已,一崩驚人。

鬼君很暴躁:“殷九,看看你乾的好事!”

“這跟我有一文錢的關係嗎?是它自己想要崩一次。沒看見我正談情說愛呢。難道你的腦袋被雪塊砸中壞掉了?你不能隨便丟鍋啊!”殷九表示無辜。

“你要是降落的方式正常點兒,至於震動了山體?我就納悶了,你怎麼不乾脆跺塌了玉虛山?”

“跺塌玉虛山不可能,拍死你到還是綽綽有餘的。”

蘇清婉實在是看不下去,瞪了一眼殷九:“你知道雪塊馬上就要落在我們頭上了嗎?”

來勢洶洶的雪崩毫無停止的意思,隱隱有遮蔽天上日光的架勢,狂怒著想要吞噬掉山上的生靈。

蘇清婉如此近距離的看著下落的積雪,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這個時候,殷九才開始移動。

鬼君早已拋下殷九開始往下飛奔,殷九不慌不忙的跟在鬼君身後,而他們身後不遠,就是漫天而來的雪崩,眼看著距離他們的目的地越來越遙遠,蘇清婉不禁有些擔心,可是殷九依舊一臉淡然。

到了一個陡坡,雪崩的速度突然加快。

殷九一個轉身直面身後的雪崩,他衝著蘇清婉眨眨眼,忽然帶著蘇清婉逆著雪崩而去,在蘇清婉一聲輕呼間,一腳踏上了其中某個雪塊,借力凌空而起,於數十米高的半空中御風而立。

蘇清婉睜大了眼睛看著下方湍急的雪浪,而緊擁著她的殷九宛如一個征服者,嘴角噙笑。

她何曾見識過這樣的壯麗景色。

殷九卻沒有在半空中久立,他帶著蘇清婉落在雪浪上面,踏雪而行,路過鬼君身邊的時候,殷九還故意帶起一陣浮雪,把鬼君變成了一個雪人。

遼闊的雪原上回蕩著殷九的狂笑。

鬼君拍掉身上的雪,看著跑遠了的殷九,黑了臉。

呵呵,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殷九臨了轉了方向,整個人如利劍一般衝向峭壁之處的冰洞內,他落地把蘇清婉放下,鬼君也隨之落了地,此時鬼君依舊一肚子火,臉比鍋底黑。

“走吧。”鬼君生怕再多和殷九說一句話自己就會動起手來,乾脆直接帶頭走進了冰洞內。

洞穴很深,但是裡面隱約有著暖黃色的燭光,衛子游估計一直都沒有走。蘇清婉快走了兩步,正看到洞內的一些枯爛的樹根,她視線掠過洞內的碎冰塊,勾了勾殷九的手指:“還是我先去看看吧。”

她雖然和衛子游不熟,但是她認識小道士。

小道士和她之間並沒有什麼利害關係。

他未必會躲著她。

“小道士,小道士你在這裡嗎?”蘇清婉喚道,“我是蘇清婉,小道士你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