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咱們不就是來找死的嗎!?”

“也對。”耶律洪基也樂了,甚至豪邁。

“那咱們就進去看看,看看南人擺了什麼天羅地網,夠不夠取朕之性命!”

嗆啷一聲,抽出腰間戰刀,“我契丹兒郎們,時辰到了!”

言罷,打馬向前,朝著山谷直沖而去。

萬人馬陣奔騰而起,殺氣森森,然後……

眼見就要沖入山谷,耶律洪卻是一勒馬韁,放緩了殺勢。

他所料無錯,谷口處確實有人,不過,卻只有一人!

狼毫大氅,傲立於風雪,面萬軍而不改顏色的一個人——

唐奕,唐子浩。

他就那麼靜靜地站在那裡,彷彿已經等了很久。

看不清神情,卻不由得讓人真切地感覺那了那股子從容。

耶律洪基心下大震,下意識望向谷內。

可惜,入眼只有灰濛濛一片,卻是什麼也看不見。

“唐子浩在這裡做甚!?難道他要親眼看著自己覆滅於此?”想到此處,耶律洪基哈哈大笑,響徹天地。

“我耶律洪基浮沉半世,想不到臨走之前,還能勞得宋之唐子浩親來送別。”

“不、枉、此、生、啊!”

唰!

戰刀一指,“子浩賢弟!”

“有刀,無酒!!”

此句一出,天地肅靜,風雪之勢都為之一弱。

而刀鋒所指的唐奕依舊靜靜地看著耶律洪基,與天下同勢,渾然一體。

終於,唐奕動了,緩緩邁出一步,踏雪之聲甚至清晰,萬人皆聞。

然後,是第二步、第三步……嘎吱吱的聲音彷彿就響在人心裡。

吉爾混下意識緊了緊馬韁,座下戰騎隨之碎步後退,萬人死衛也是亂相乍起,陣陣馬嘶攪動三軍。

……

唐奕距離馬陣十丈之處停了下來。

在耶律洪基凝重、陰森的神情之下,露出一個與這灰白天地、風雪殺陣極不和諧的燦爛笑容。

隱藏在大氅之下的手臂一抬,“你有刀……”

“我有酒!”

“……”

“……”

“你大爺!”耶律洪基差點暴走,漲紅著虯髯大臉,刀尖都在顫抖。

特麼這個‘賢弟’怎麼就不能正常一次!?老子這是要赴死啊,你卻端著個酒壇子,這是斷頭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