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聯合所有朝臣以死相抗!!”

……

身邊的王安石依舊在咆哮、依舊狂熱如痴,文彥博平靜地看了他一眼,突然發問:

“誰才是瘋子?”

“……”

王安石被問愣了,“文相公說什麼?”

“我說,和唐瘋子相比,誰才是賭上一切的瘋子?”

“……”

“……”

堂中陷入死寂。

……

……

癲王回京,已經是無可阻攔。開封城中,人心惶惶不可終日。

百姓們都在議論,癲王率眾而歸,已經不再是長幼嫡儲之爭,而是除舊立新之舉,舊朝屬官都已經攜家帶口的跑光了。

現在,皇城之內,三班六部幾近停擺,紫宸殿五日不朝。

政事堂,除幾位相公,連文書屬吏都沒有。

開封府尹跑了,聽說與癲王有舊怨,怕秋後算賬。

現在是老府尹包拯在危難之時擔起了責任,這才沒有開封治安徹底大亂。

民生百貨要不是華聯鋪在全力支撐,不定得漲到一個什麼樣的駭人地步。

總之,大宋都城處在崩潰邊緣。

很多人甚至在盼著癲王快點入城,早些回來,早些有結果。

整個開封城,就在這樣一個肅殺、蕭瑟的氣氛之中度過了嘉佑八年的新春。城中別說年味兒,連爆竹賀新的動靜都絕少聽見。

號稱不夜天、百年不絕客的馬行街、州橋黑市,別說是夜裡了,大白天的都是門可羅雀,生意慘淡。許多商家幹脆關門大吉,只等時局一定,再議開張之期。

上元節,黃昏。

汴河之上,商船靠側,民舟避讓,河道正中,龍旗大艦分水開路,後隨軍舟數百,綿延數十裡。

唐奕卓立船頭,帶甲,配劍,大紅王袍迎著江風獵獵作響。眼神之中,三分狂怒、七分熱切,一眨不眨地看著前方。

轉過這個河彎就是回山,再往前……就是開封!!

“姐夫!”

猛然間,身後一個十餘歲的清秀少年驀然出聲。

唐奕回身,疑然道:“宗麒,何事?”

“姐夫,咱們是回來當皇帝的嗎?”

唐奕笑了,反問:“你想當皇帝嗎?”

少年趙宗麒聞言,不屑地一撇嘴,“還是姐夫來吧,一點也不好玩。”

“哈哈哈。”唐奕放聲大笑。“我也沒興趣,因為……不好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