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商入政,這是前人從來沒有想過的事情,可是這個瘋子居然辦到了。華聯倉儲幾乎控制著大宋一半以上的民生百貨,觀瀾運力則是把大宋十成十的航運握在了手中。

更不可思議的是,觀瀾商合居然拿到了大宋錢幣發行的權力。

這個近乎可怕的組織就像是懸在所有北方士族頭上的鬼頭刀,動一動就一定有人掉腦袋。

……

第三,民學。

這也是魏國公先於所有人認識到的一個可怕之處。

民學,這個看似“大逆不道”,看似毫不起眼的小東西,卻在唐瘋子幾乎所有的方面默默地發揮著無可替代的作用。在觀瀾書院裡,民學的學生在某些方面甚至可以是上院儒生的老師。

唐奕不在京中,則是由民學的兩個叫胡林、馬陽的童生教諭代替唐奕給儒生們上財稅課、戰略課,那是在唐奕身邊薰陶了十年之下的鐵杆。

而觀瀾商合之中,從統籌數百家華聯分鋪的管事,到支配大宋應該印多少紙鈔的高階賬房,都是從民學裡出來的神人。

這些人雖然無官無職,可是手裡的權力卻是比絕大多數官員還大,掌管的力量更是讓人無法想象。

還有,遠洋海外,帶回玉米、番薯的海員是民學一手教出來的。

當初把汝南王府打入深淵,變成一窩瘸子的根源,更是民學的孩子用半天時間查了三司十年的賬簿才引出的禍根。

而現在,魏國公手裡的那堆有炮無藥的廢鐵,也是民學的人在海南的一個叫野豬島的小島上鼓搗出來的。

這個不顯山不露水的民學,才是唐奕最厲害的一大殺器!

……

……

觀瀾書院、觀瀾商合,還有觀瀾民學,能看清這三點,說明魏國公也算是個人物,最起碼對付唐子浩,他知道從哪裡下手了。

不過,他首先想到的不是破壞,而是學習。

事實上,他就算想破壞也破壞不了,你就說他能動哪一個吧?

觀瀾書院?

呵呵,先別說趙禎、範仲淹、王德用這些人他惹不惹得起,他要是敢對觀瀾書院下手,整個大宋的文士儒生都不能放過他。

以觀瀾書院的仇恨值和威望,別說現在是趙禎當權,就算有朝一日他把趙禎弄下去,由他來執掌天下大權,他都不一定敢動觀瀾書院。

那想辦法把觀瀾商合攪合黃了?

更是扯淡!觀瀾商合不來動他就不錯了。

遠的不說,在他的老家西北,那是華聯鋪佈署最薄弱的地方。可是華聯的可怕依然不容小覷,分分鐘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所以,破壞就別想了,學習、模仿才是第一齣路。用唐瘋子的手段打敗唐瘋子,那才是唯一可行。

那麼問題又來了,學什麼啊?

學觀瀾書院?

他沒有範仲淹這批名儒重臣給他搖旗吶喊,況且觀瀾的名聲那是實打實經過科舉闖出來的,天下間不可能再有第二家書院能達到觀瀾的高度。

學商合?

魏國公自認沒有唐奕賺錢的本事,更沒有他在商業上那麼多瘋狂的想法。

算來算去,只有一個民學尚有可為。

這東西又花不了多少錢,況且民學所教授的東西並不是什麼秘密,只不過在當下不被認可罷了。

唐奕教什麼,我就教什麼唄,教材都可以從觀瀾民學裡弄出來,那還有什麼難的?

所以,魏國公先所有人一步,在西北“悄悄的”辦起了觀瀾民學之外大宋的第一家民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