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奕眼珠子一立,就瞪了過來。

吳長文一縮脖子,這位爺他還真惹不起。

不過,算起來,這麼多年他雖然是汝南王一系,可是左右逢圓沒和唐奕交什麼惡,倒也心下稍安。

心道,伸手不打笑臉人,唐瘋子這點理還是要講的吧?

“子浩啊,殿下已經貴為嗣王爵,總是要顧忌一下形象的。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咱們來‘講理的’。”

“嘿嘿。”唐奕咧嘴一笑。

“可是,本王今天不想講理怎麼辦?”

“這……”

吳奎鬧了個大紅臉兒,暗罵,和著你今天來就是專門不講理的,那你還問講不講理做甚?

無法,尷尬地縮了回去,嘴上還神神叨叨地念叨著:

“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好說個屁!”唐奕冷喝一聲,一點沒給吳長文留面子,掃視群臣。

“老規矩,在老子不講理之前,給你們一盞茶的工夫,不相幹的,出去!”

“哎!”吳奎是一點臉面都不要了,點頭著就往出走。

自己走還不算,拉著身邊兒的官員就往殿外推,“走走走走,不關咱們的事兒。”

還別說,吳奎一動,真有一些怕事的開始往殿外走。

賈昌衡也想走,可是,抬眼看向大哥賈昌朝,見他一點要走的意思都沒有,賈昌衡心裡有點畫魂兒:那我是走還是不走啊?既然都不摻合了,那大哥還留在這兒幹嘛?

賈昌衡哪裡知道,老賈不走,不為別的,是因為他好奇。

老賈不敢與唐奕硬碰硬是真的,不想再摻合這些破事兒也是真的。

可是,對於唐奕故技重施,重提講理和不講理這個梗,卻是一點都不看好。

說白了,唐奕可以用強來為鄧州營平反,甚至可以把刀架在朝臣脖子上把黑的說成是白的,可是,他卻無法用強來施政。

今日之爭已經不是當年爭一時對錯的那個層面了,要是發個瘋有用,用個強就能行,那官家直接把禁軍開進大殿不就得了?

還是那句話,這殿中定下什麼章程,做出什麼決定固然重要,可是,其實也沒那麼重要。

因為,施政的人還是那些人,你左右得了殿上的百官,卻無論如何也左右不了大宋萬萬眾的地方官和豪族。

他想不明白的是,以唐奕的才智也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那他還能有什麼手段,讓他明知無用還要耍這麼一出?

微微睜眼看著唐奕,對於這個十年的對手,直至今日,老賈依然不敢說瞭解。只等唐瘋子的後招,看他到底是虛張聲勢,還是有真材實料。

而那邊的唐奕也沒讓老賈久等,看著紛紛準備出殿的朝臣,終於開口。

“洛州曲連成。”

“博州孫恪。”

“濰州吳奎。”

“都他媽給老子滾回來!!”

可憐吳長文都已經走到殿門口了,唐奕這一嗓子,嚇得吳長文腿一軟,一個趔趄。

完了,還是沒躲過去。

“來人,關門!”

隨著唐奕一聲吩咐,吳奎眼睜睜地看著殿門轟然閉合,擺出一副死了爹孃一樣的表情,回轉殿中。

“殿下,這又是何故,奎可是從未與殿下結怨啊!”

唐奕笑了。

“濰州吳氏、博州孫氏、相州曲氏。”

一轉頭掃向韓琦,“還有安陽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