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香奴早已哭成了淚人兒,想好好看看鏡中新的自己,卻是淚眼模糊,怎麼也看不清。

唐奕繞到鏡前,捧起冷香奴的面頰。

“別哭,留著眼淚,等哪天我犯渾,氣到你的時候再哭。”

“現在聽我說。”

“我這次回來呆不長,最多三五日就得回去。你現在就收拾東西,咱們的兒子還在涯州等著娘親抱抱他呢。”

“好嗎?”

冷香奴用盡全身力氣點著頭,想不哭,可是眼淚怎麼也止不住的往下掉。

唐奕會心一笑,“那我去辦正事,你抓緊。”

說著,輕輕地抱了抱她,起身向外走。

還未出門,似是又想起什麼,回身看著冷香奴,“你早就給孩子起名字了吧?”

“沒……沒有!”冷香奴侷促地抹著眼淚,下意識地站了起來。

“撒謊!”唐奕臉了一板。“真當你男人傻不成?”

剛剛唐奕說孩子叫“唐俊”的時候,冷香奴的表情分明有異。

“說說,你起的什麼名?”

冷香奴見實在瞞不過去了,只得小聲道:

“唐……唐吟。”

哐當!

唐奕直接栽到了地上,舌頭都打卷兒了,“唐唐唐唐,唐寅!?”

“不是的,不是的!”冷香奴見唐奕反應那麼大,立時連哭都忘了,使勁兒搖著手。

“我,我就是起著玩的,還是‘唐俊’好,就叫‘唐俊’吧。”

“唐寅……”

唐奕緩緩起身,一個母親給自己的孩子起名字,哪會有“起著玩的”?裡面寄託了多少情思,卻是隻有為人父母方可一窺。

可是,怎麼就起了這麼一個名兒?

“唐寅。”唐奕又喃喃複述了一遍。

姥姥,老子連詩都抄了,還在乎一個名字?

大喝一聲:“唐寅就唐寅,挺好!”

“就用孩兒他娘給起的名兒了!”

言罷,大步出屋。

少傾,一樓大廳裡又傳來唐奕的嘶吼:

“都愣著做甚?收拾東西,這兩天就他孃的搬家!”

……

……

冷香奴望著空空無影的門口,眼淚再一次模糊了雙眼。

他壞、他狠、他瘋、他狂!

可是他有情、有義、有擔當!

只這一點,對冷香奴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茫然回身,望向鏡中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