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唐奕到達之時,菜餚美酒早就齊備,廳外往來的使女、歌姬也不算少,想來宴中還有歌舞助興。

只不過,唐奕到了之後,等了半天,正主兒卻還沒出來。

曹佾、潘豐不由苦笑,這個王繹別看是名相之後,可心眼兒卻真是不大,癲王擺了他一道,沒轉天兒就要還回來。

對此,唐奕還真沒覺得什麼,因為牆上掛著一幅字吸引了他的注意。也不是喜歡那字,而是,那幅字是——

《傷仲永》。

唐奕膩歪地看著這副字,心道,誰沒事兒閑的,把這破文章掛這兒了?

熟悉唐奕的都知道,他和這篇作文有“仇”。

當年,就因為這個作文,惹得範仲淹草木皆兵,差點沒把唐奕逼得跳井,就差沒拿小鞭子抽著他做學問了,生怕他成了下一個方仲永。

回頭兒跟曹佾撇嘴道:“一會兒讓他們把這破玩意摘了,看見它我就吃不下飯!”

“哦?癲王殿下不喜歡這字就要摘了,那要是殿下不喜歡這府衙,是不是老夫也得拆了?”

不等曹佾說話,卻是後廳的王繹邁步而出,出言搭話。

……

王繹也是很有分寸的人,只讓唐奕等了一刻多鐘,稍表不平,也就不拿架子,出來見人了。

只是,一出來就聽見唐奕在那兒放嘴炮,一時沒忍住,頂了回去。

曹佾一看氣份不對,急忙上前圓場引薦。

倒不是怕了這個王繹,不過是覺得,到海州第一天就和知州幹起來,有點不太好。

唐奕雖然心裡納悶兒,這位火氣不小啊?可一聽是王繹,頓時心裡也就放下了,依禮待之。許是把他對王曾的好感和敬仰,轉到了他兒子身上吧?

可惜,王繹卻不想這麼就算了。見了禮,主賓落坐,立時又把話頭兒牽了回來。

“癲王殿下不喜歡這字?”

還不熟,唐奕也沒法吐槽,只是委婉道:“字是極好,只是文章嘛……”

“於別人是警文,於奕卻有一些舊日往事讓人不快。”

“哦?”王繹一挑眉毛,玩味笑道。“這是本州通判親筆所書之警世之文。掛在此處,意在讓官吏、使臣饈食醉飲、安逸享樂之時,抬眼望去,不忘本心呢。”

“不想癲王殿下如此不喜,倒是值得斟酌了。”

唐奕聞一言皺眉,火藥味兒有點重啊?

俗話說,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到了唐奕這裡,有一沒二。

一次,我忍了;兩次,就過份了吧?

本來就不是好脾氣的主兒,就算老子有錯在先,你有一說一,哪的癤子往哪貼膏藥,這陰陽怪氣的說給誰聽呢?

一股火氣直往上躥,“我說不好,那是我的事兒,不用王知州扣帽子。”

不等王繹回頂,“哦?”廳外一聲朗朗之音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倒要聽聽,哪裡不好!?”

“嚯!?”

唐奕不自覺地往後稍了一步。

味兒有點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