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休怕是覺得委屈了吧?”

“委屈不敢……只是覺得唐大郎有些……過份了,陛下這般為其操心,可這小子眼裡卻只有錢。”

“那景休這是來告狀的嘍?”

“呃……也不算告狀,只是臣覺得嚴河坊現在牽扯甚大,放在這樣一個貪婪之人手中未免不妥,陛下是不是考慮收歸官権。”

“還說不是告狀?”趙禎轉頭對曹皇後笑道:“都把唐大郎打上貪婪之名了。”

曹皇後夾在中間左右為難。其實,她也覺唐奕此舉有些過份,要麼你就什麼也別給,想拉曹家入夥卻開出這麼一個天價來,真拿皇帝恩寵來要挾曹家不成?

但看,趙禎的意思對這唐大郎頗為看中,也就不好言語了,只能輕笑回應。

“幸好你來告狀……”趙禎笑著對曹佾道:“不然,這一樁好事你就算錯過了。”

曹佾一愣,心說,我可是你小舅子,你別為了國家之事坑我啊!

“陛下的意思是……”

趙禎拿起醉仙釀合股契道:“這一張唐大郎給你兩成份子,不需多言,你只要拿著這張契去潘家,保準潘家的人會簽。”

“……”

潘家會簽……潘家傻啊?

“潘家雖不知唐子浩的底細,但猜也能猜出一個大概,他們肯定知道這張契是不虧的。”

“還請陛下明示……”

趙禎一笑,卻不明說。

又舉起第二張嚴河坊的契,“這一張,潘家看了也不會簽!”

說到這,趙禎一頓!

“但是,換了朕……朕會簽……而且比第一張簽得還通快!”

曹佾一頭的霧水,被趙禎說得越來越糊塗。

“唐子浩有些事情不能明說,所以景休心有疑慮也屬正常。”

“唐大郎確實是這麼說的,非要臣簽了之後,才肯告知。”

趙禎笑了,“他不能說,但是朕卻能說,景休怕是要求求朕嘍。”

“……”

曹皇後實在看不下去了,嗔怪地橫了一眼趙禎,“陛下就別拿景休戲耍了,看把他急的。”

“哈哈!”趙禎放聲大笑。他比曹佾大十歲,在沒立曹氏為後之前,他就一直拿曹佾當弟弟一樣看待。那時的曹佾也沒現在這般拘謹,反倒是立了曹皇後之後,曹佾更加小心翼翼,關系越發疏離了。

趙禎今天心情大好,自然要玩笑幾句。

“這裡面的緣由其實很簡單。”

“醉仙釀在你們看來是一等好酒,可在人家唐子浩那裡跟白撿來的一樣,根本就沒有成本!”

沒……沒成本……在京中售價一貫的一等好酒,沒成本?姐夫你逗我呢吧?

“外人只知嚴河坊是酒坊,其實不然。”

趙禎解釋道:“準確的說,嚴河坊是隱藏在酒坊後面的煉油坊。除了果酒,還産出一種洗衣沐浴的皂品,甚至還有香料産出。果酒在沒有出坊之前,成本就被其它産出的收入抹沒了。”

趙禎其實一早就知道,唐奕在醉仙上的利益大到沒邊。但是,作為一國之君,他更在意的是嚴河坊在鄧州起到的作用,至於唐奕在其中有多少利……

有多少利都是他應得的,他這個皇帝還沒到與民爭利的地步。

“從範公和魏介的奏報來看,醉仙釀不出五年,就可到年産百萬斤的規模。景休算算,這裡面的利潤有多大?唐大郎肯五十萬貫讓你兩成利,不是太少了,而是太多了!”

“……”

曹佾懵了……

心中飛快地算計起來……